“紫衣侯這般拿他孫兒,就不怕殷晝甩手不乾?”
“殷晝多半還不知呢?”
這猜測靠譜,這猜測也完全對。
此刻的殷晝,正兢兢業業的煉丹,看祭壇上,貼滿了遮掩符,隔絕外界,啥個芙蓉被劫,啥個孫兒被抓,他一概不知,大祭司府的人,倒想通知他,奈何皇影衛強者守在那,誰都進不去。
總的來說,有人歡喜有人愁。
如殷明,如紫衣侯,各個都很上火。
如城中的魔家內探、如刀無痕,如青瑤、幽蘭和穆清寒等人,則如釋重負,至此刻都頭暈目眩,趙雲真個膽大,竟敢跑刑塔劫人,還有,他是開了神級掛嗎?硬闖刑塔,竟還能活著出來。
“任何人不得下山。”
很快,楊玄宗的話傳遍整個天宗。
他是了解紫衣侯的,發了狂六親不認。
如今芙蓉被劫。
那廝若發瘋,搞不好又來天宗搗亂。
加之殷明從中加油點火兒,紫衣侯真可能會把凶手定為姬痕,如今姬痕不在宗內,對方很可能拿姬痕的好友開刀,那得他守好了,真給他惹毛了,他不介意再開一次天宗仙陣,誰怕誰啊!
這邊,皇妃已回禦花園。
玲瓏是在的,已在此等候良久。
“你怎麼看。”皇妃一笑。
“那人是今夜盜的令牌。”玲瓏笑看皇妃。
“所以呢?”
“所以,你會不知?”
玲瓏又笑,話中頗多深意。
鴻淵的徒兒,腦子還是很好使的,先前她們倆都在大祭司府,對方是在她們眼皮底下盜走的通行令,以皇妃的道行,沒理由不知。
“仙力反噬,本宮感知大跌。”
皇妃深吸一口氣,說起謊來臉也不紅。
玲瓏自不信,皇妃這是忽悠她呢?為何忽悠她呢?自是隱瞞,她篤定,皇妃知道黑袍人是誰,這般的掩護,對方顯然不是一般人,她甚至懷疑,是皇妃派人盜令牌,也是皇妃派人劫芙蓉。
不久,紫衣侯氣勢洶洶而來。
自是來找皇妃,自是質問皇妃。
同樣的謊話,皇妃又說了一遍,她不知如此做對不對,隻知,芙蓉隻是一個無辜的替罪羊,莫說關她一年,即便關上她十年百年,也一樣尋不到無量光,紫衣侯魔怔了,但她卻是清醒的。
“找。”
“仔仔細細的找。”
皇宮外,滿是皇影衛的嘶喝聲。
帝都熱鬨,千秋城也熱鬨。
聽聞了消息,集體爆粗口。
包括魔家大長老在內,無人知道趙雲去劫獄,直至消息傳來,才如夢方醒,知道趙雲出去溜達了,以為去綁票,到頭來竟乾了這麼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真個不地道,裝逼也不帶上俺們。
“你早知道?”眾強皆看幻夢。
“嗯。”幻夢笑著點頭,也是如釋重負。
沒想到,趙雲真做到了。
眾人深吸一口氣,一句罵娘的話,也不知當講不講了。
不過,這消息的確是好消息,救了芙蓉,趙雲便再無顧忌。
“刑塔很可怕?”
蒼穹捋胡須,一臉不屑。
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大半都不怎麼信邪。
“仙之下,誰進誰死。”
白家老祖捋胡須,一語深沉。
這可不是嚇唬蒼穹,在場的也無人反駁,近乎無缺的誅殺陣,天武境都能打成灰,可不就誰進誰死嘛!曆史上有血淋淋的例子的。
蒼穹聽了,貌似有點兒慫。
誅殺仙陣的威力,八千年他就見識過。
呱!
大鵬展翅高飛,劃過天穹。
趙雲盤坐其上,還在療傷,體內的仙陣殺意,已被皇妃祛滅,沒了殺意,他通體的血壑,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至於手臂,雖是在重塑,卻極為緩慢,遭了仙陣殺意,留下了詬病。
說到皇妃,他該感激。
若非皇妃出手,他多半已廢了。
此事可證明,皇妃與紫衣侯立場略有不同。
還是那話,他不想與皇妃為敵,冤有頭債有主,他隻殺雲鳳,隻滅紫衣侯,再回來,他會提著兩人的命,祭奠他父親的在天之靈。
第二日夜,大鵬落在了不死山。
打老遠,便見一片黑壓人影立在城外,城中排的上名號的人,基本都出來了,隻為迎接趙雲,某人的逼格,何止晃眼,還很刺目。
這般大陣仗,沒人逗樂。
見了趙雲,眾強也集體沉默。
這是個苦命的孩子,為救娘親,鬼曉得遭了多少磨難。
趙雲亦不語,隻疲憊一笑。
他一路上了山峰,直入峰巔。
跟上去的,也隻他的妻子柳如心。
冰玉床前,趙雲搬出了冰玉棺,喚醒了娘親。
“父親,娘親回家了。”
趙雲哽咽,瞬間泣不成聲。
芙蓉蘇醒,淚眼朦朧,見了趙雲、見了柳如心,也見了趙淵,更是淚流滿麵,兒子在,兒媳也在,唯獨丈夫,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良久,趙雲和柳如心才退下。
走出很遠,還能聽聞娘親的呢喃聲。
可惜,父親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