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迫切想知道的。
殷晝?
紫衣侯?
邪祟女帥?
還是鬼冥、無眉道人和幽泉老祖那三尊天武境?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些人,種了那麼多邪惡咒印,強如大夏皇後都毫無察覺,對方顯然級彆不低,所圖謀也甚大,若連大夏鴻淵也中招,那大夏龍朝,怕是要易主了。
救。
他得救。
本來,他不想趟這趟渾水,但中咒的人中,有他的好友,這就不能坐視不管了,其他人他或許管不了,但青瑤、小無念、林邪和蘇宇他們,他定會救,還有楊玄宗等人,於他有恩,他也不會袖手旁觀,若這也算一場博弈,那就有必要下一局。
收了思緒,他靜心盤坐。
月下,他寶相莊嚴,連星輝月光映在他身上,都成金燦燦的,遭了反噬,得撫慰體魄,最主要的還是融合本源,這需一段漫長的歲月。
悄然間,天色已大亮。
和煦之光傾灑天宗,又給這片靈山,蒙了一層祥和的外衣,但鮮有人知道,這層祥和之下,藏著一團汙穢,暗潮來很凶猛,時刻都可能掀起一場浩劫。
青羽峰上,炊煙嫋嫋。
趙公子已登上灶台,大秀廚藝。
眾人出房門,都一陣挑眉,這貨啥時回來的。
其他人還。
倒是穆清寒,看趙雲的眼神兒,格外冒火,昨夜的事兒,她記得可清楚了,某個不要臉皮的人,大半夜的跑她房中溜達,還把她迷暈了,鬼曉得她昏睡之後,趙雲乾了點啥。
“我是有媳婦的人。”
趙雲一語深沉,說的一本正經。
其後的半句,他沒說出來不要把我想的那般齷齪。
這話一出,穆清寒被氣笑了,有媳婦就找媳婦,跑我這乾啥。
趙雲理虧,隻埋頭做飯。
穆清寒眸中的火苗,則越燃越旺,還不好發作,難不成,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天地良心,她光著身子睡,可不是怪癖,是為修煉,鬼知道趙雲跑她房中溜達,整的好尷尬有木有。
“有事兒。”
“他倆有事兒。”
蘇宇揣著手,語重心長道。
這是一句屁話,連大蠻頭都看出來了。
今日,跑來青羽峰蹭飯的人,有點兒多,天宗掌教來了、鴻淵徒兒來了,大夏公主也來了,整的眾人受寵若驚,忙慌拿碗筷。
他仨可不是來吃飯的。
他仨是來尋趙雲的,某些事得好好聊聊。
青瑤等人頗有眼力見,草草吃了早餐,結伴去了紫竹峰,雲蒼玄戰死了,已傳遍天宗,雲煙師叔該是很心痛,得去探望。
“中咒印者,有多少。”龍妃不廢話,直入主題。
“很多。”趙雲深吸一口氣。
三人未插嘴,知道趙雲的話還沒說完。
“究竟有多少人中咒印,我尚且不明。”趙雲拎了酒壺,繼續說道,“隻知凡中咒印者,皆是特殊血脈,且身份皆不俗。”
這話一出,三人臉色極難看。
連大夏皇帝都中招,絕對是一場大陰謀。
“可知是誰施的咒。”楊玄宗問道。
趙雲輕搖頭,他也很想知道,奈何道行太淺。
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萬一打草驚蛇,萬一對方發狠,那就不是死一倆人那般簡單了,會是一場席卷整個大夏的血劫。
“來。”
玲瓏說著,盤膝而坐。
楊玄宗則施法,在山峰布下了遮掩。
趙雲懂其寓意,立在玲瓏身後,隨手祭了一絲血脈本源,輕輕送入玲瓏體內,欲找施咒者,欲破此局,還得從咒印下手。
他開了天眼,靜靜望看。
他的一絲本源,很快便消失不見,本源消失的那個瞬間,他能望見那道烏黑烈焰,也便是所謂的咒印,但也隻顯露了一瞬。
所以說,咒印隻在吸噬本源的時候,才會真正露出來。
而且,中咒者還毫無感覺,這,便是咒印的詭異之處。
至於趙雲為嘛能看的見咒印,也是多種因素促成,第一,他天眼有透視能力,在中咒者無遮掩的前提下,能望穿對方根基;第二,他的本源很特殊,自帶神奇的感知力,是連著本體的,本源被吸噬,他第一時間便有覺察;第三,他有本命武魂,而且是蛻變多次的武魂,至剛至陽,對咒印這等陰屬性的物件兒,很是敏感,同時具備這三點的,整個大夏龍朝,怕是隻有他一個人。
第一絲本源被吞,他又祭了第二絲。
而後,便是第三絲,第四絲,第五絲每一絲被吸噬,他都窮儘目力窺看咒印,那烏黑的裂痕很是貪婪,見本源便吞。
玲瓏沒啥異樣。
看趙雲,感覺就不怎麼好了,那都是他的本源,被吸噬一絲便少一絲,倒是能重新孕育,但那需要時間。
畢竟,他與血脈本源還未真正融合。
這等前提下,再孕育丟掉的本源,很耗精力。
這一看,便是三日。
三日間,趙雲不知嘗試了多少次。
三日間,他不知耗損了多少本源。
但,若能找出咒印來曆,若能破解咒法,這都是值得的。
至夜幕再降臨,他才收手。
隨後,他取了紙筆,將那道烏黑裂痕,刻畫在了紙張上,許是看的久,今日他看的更加真切,連帶咒印的一些詭譎紋路,也畫出了些許,但也隻是很少的一部分,這已是他的極限,咒印太神秘,級彆也太高了,他也隻能看到這麼多。
玲瓏接過紙張,看了又看。
楊玄宗和龍妃也湊上前,上下掃量圖紋。
“噬心咒法?”龍妃試小聲道。
玲瓏輕搖頭,“噬心咒法的圖紋,呈骷髏形態,這顯然不是。”
“吞武咒印?”楊玄宗試探性說道。
“也不是。”玲瓏又搖頭,“吞武咒呈赤紅色。”
“小家夥,你可認得。”趙雲內看小麒麟。
麒麟也是搖頭,聖獸一脈或許認得咒印,可它年紀尚淺,還未完全傳承記憶,僅看圖紋的一角,根本就認不出是啥咒法。
這話之後,山峰靜寂了很久。
趙雲所畫的咒印圖紋,也隻是很少的一部分,很難辨認,要知道,世間咒法千千萬,真要挨個比對,哪個都有幾分相似,更遑論,還有不少的咒印,他們莫說見過,連聽都沒聽過。
如此,難度可想而知。
正因有此難度,四人才更加心驚,這是哪個人才的傑作,種入人體內毫無感覺,即便有透視天眼的姬痕,竟也看不完全,認不出是哪種咒印,便無從下手,找施咒者更是癡人說夢。
偏偏,鴻淵不在帝都。
他老人家是否還活著,還兩說呢?
至深夜,三人才離去,臨走之前,一人拓印了一張圖紋,玲瓏去找師兄師弟了,楊玄宗則去找太上長老,都是絕對的嫡係,至少不會敗露出去,此事乾係太大,可不能驚動施咒者,得在暗中悄悄的查。
至於龍妃,則去了大地靈脈。
她母後,也是一個見多識廣者,搞不好認得。
她去的不湊巧,父皇也在,正與母後省略一萬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