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盤坐其上,妙語也在,挽著趙雲的胳膊,臉頰歪在趙雲肩膀上,總在夜深人靜時,流露一抹人之情感,似妻子柔情。
再回小園,已是深夜。
黑衣青年還在,見趙雲歸來,狠狠鬆了一口氣。
“這期間,他可有異樣。”趙雲問了一句。
“隔一段時間,便會發狂一次,且越發頻繁。”青年如實道。
趙雲眉宇緊皺。
他又一次拎出了小塔,也不說話,就那般盯著鬼臉邪念望看。
鬼臉邪念也一樣,不止看,還咬牙切齒呢?
“交出醒世咒,我便讓你解脫。”
良久,才聞趙雲開口,所謂解脫,便是死,如今模樣的鬼臉邪念,貌似就是個矛盾體,凶獰與邪惡之下,藏著一抹掙紮,即便再強,也跳不出邪祟的本質,便如一隻孤魂野鬼,浪蕩在天地間。
死,或許是他最好歸宿。
鬼臉邪念不語,笑的更森然。
“如此,那就莫怪晚輩心狠手辣了。”趙雲說著,抓出了鬼臉邪念,隨之用了搜魂,鬼臉邪念的哀嚎,比慈善的更淒厲,虛幻的魂體,扭曲不堪,頗有當場崩潰的架勢。
很快,趙雲收手。
並非不搜了,是搜魂術對鬼臉邪念無效。
這貨靈魂也有記憶禁製,比慈善的更玄奧,他所搜所見,皆一片混沌,也或者,是他級彆太低,便如四大護國法師用搜魂大陣,被月神的禁製,耍的團團的轉。
“還有何手段,儘管拿出來。”鬼臉邪念獰笑。
“會讓你儘興的。”趙雲淡淡一聲,隨手祭了一道雷電,既是搜魂不好使,那就嚴刑逼供。
吖吖!
就在此時,小麒麟跳了出來,一陣嘶叫。
趙雲聽得懂,小麒麟讓他用寶蓮燈。
他當即撤了雷電,請出了寶蓮燈。
見此燈,鬼臉邪念猙獰的神色中,多了一抹恐懼。
這微妙的變化,難逃趙雲法眼,很顯然,這貨怕寶蓮燈,該是發自靈魂的戰栗,看他魂體,在一陣陣顫抖。
有怕的東西就好說了。
趙雲頗自覺,以仙力燃起了蓮火。
完事兒,他就把鬼臉邪念放在了蓮火上。
啊!
鬼臉邪念的慘叫,淒厲無比。
因蓮火煆燒,他形態變了,雜穢被燃滅,魔煞也被驅散,好似一個烏七八黑的人,正被洗去汙濁,他痛苦不堪,像極是一隻被困煉獄而永世不得超生的惡鬼,掙紮的想要解脫。
它也的確解脫,在蓮火中寸寸潰滅。
最後,才化成了一縷光,衝出了寶蓮燈。
嗖!
小麒麟縱身一躍,將那縷光吞入了肚中。
在趙雲看來,那該是一縷純粹的記憶之光,本是虛幻的,隻不過,以光的形態呈現,鬼臉邪念葬滅,隻留最原本的記憶。
吖吖!
其後,便是小麒麟的陣陣嘶叫。
它煉化了那縷光,也提煉出了淨世咒。
趙雲眸光雪亮,聽的真真切切,是一段晦澀難懂的佛經,特殊的佛文,若擺在他麵前,他或許看不懂,但由小麒麟吐露,那就清楚明了了。
“這也行?”
黑衣青年見了,倍感新鮮。
要不咋說是聖獸,真個多才多藝,還有那金色的寶蓮燈,也很玄乎,蓮火璨璨,夢幻朦朧,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潛存其中。
這邊,趙雲已起身,也小黑胖子盤膝對坐。
隨之,他念誦了醒世咒法,莊嚴而雄渾,黑衣青年聽了,心神恍惚不堪,忙慌後退了幾步,而且,還用秘法堵住了耳朵,佛家的經文,各個都很詭異,即便是醒世咒,也不能多聽。
他走了,遁出了小園。
再聽一會兒,他今夜可能會做噩夢。
看小黑胖子,空洞的佛眸,多了一絲迷茫,木訥的神態,則寫滿了痛苦之色,一個淨世咒,一個醒世咒,用在一人身上,自會起衝撞,有多難受,隻有牛轟自個知道,腦海仿佛要被撕裂。
“有戲。”
趙雲心道,念得更來勁。
有反應便好,有反應便證明有用,如此,疼點兒也是值得的。
唔!
伴著醒世咒念誦,牛轟悶哼不斷。
痛苦中,他那被忘世咒抹去的記憶,被一點一滴的喚醒,再不像一尊沒有情感的行屍走肉,他身上的佛光,成片的湮滅,換上來的,則是濃厚的煙火氣,正被醒世,逐漸拉回正常。
趙雲乘勝追擊,誦經聲更亢渾。
祥和的佛音,徹底喚醒了小黑胖子。
他之神情,再不見迷惘,記憶終是回歸了。
“可還記得我。”趙雲一笑。
“自是記得。”牛轟笑的疲憊,有些迷糊,似做了一場大夢,但這張大眾臉,他還是能一眼認出的,昔日營救趙家的人,他們還曾並肩作戰過。
“我還有另一個名字。”
“另一個名字?”
“是我啊!我是趙雲哪!”趙雲笑道。
“你趙。”
牛轟張嘴,滿目難以置信。
這話,他沒說完整,便一頭栽那了,醒世咒破了忘世咒,他已精神疲憊,驚喜來的太突兀了,耗儘了他最後一絲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