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注視下,一個黑袍人自迷蒙雲霧中走出。
許是夜太黑,也許是對方捂的太嚴實,蒼穹等人看不清尊榮,隻知氣息很怪異,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氣息,明明是準天修為,卻不見一絲真元透露。
黑袍人停了。
他如雕像,立在了雲幽穀前,一動也不動,隻靜靜看著石碑。
良久,都不見他有動作。
“拿下。”
蒼穹一聲冷叱。
黑袍人聞之,忙慌遁走。
“哪跑。”
眾老輩大喝,呼啦啦的一片,全都跳了出來,在同一瞬施了封禁之法,方才遁走不過一兩步的黑袍人,當場被鎮壓。
“來。”
“讓爺爺瞅瞅,哪家的。”
魔宮大長老拂手,揭開了黑袍人的遮掩。
是個中年,披頭散發,即便被扯下了黑袍,散發依舊遮掩半個臉龐,而且,這人很快,自始至終,都不無言語,這般被鎮壓,也沒啥個表情變化,神色木訥,雙目也空洞,活像一尊傀儡。
但,他是活人無疑。
很顯然,是被人控了心神。
“詭秘者?”
蒼穹皺眉,一手扯開了其胸前的衣衫,能見此人胸口,刻著一道烏黑的咒紋。
眾人皆雙目微眯,看此人形態與狀態,皆與趙雲所說的詭秘者,如出一轍,其胸口前的咒紋,便是很好的例子。
“看著咋這般麵熟嘞!”
魔家三長老伸手,撥開了黑袍人遮掩半邊臉龐的散發,以便看清其全貌。
見之,全場大半人都一聲驚異,“簫渾?”
“誰是簫渾?”白家六長老小聲問了一句。
“原鎮魔司第六營大統領。”回話的是刀無痕,他也曾屬鎮魔司,哪有不認得的道理,曾是鎮魔司死對頭的魔域眾傳承,自也認得,其中有不少,還與之乾過仗呢?
“聽說,他已銷聲匿跡十餘年。”
“不曾想竟還活著,竟成一尊詭秘者。”
眾人圍住了簫渾,上下左右的掃量,他們隻聽過詭秘者,還是頭回見,果然不負詭秘二字,無論從哪看,都透著一股子詭譎。
“果然很邪乎。”
蒼穹最敬業,站的也最靠前。
他是個好學的主,就喜歡做研究,繞著簫渾來回轉圈兒,手還特彆不老實,在人簫渾身上,捏來捏去,這詭秘者有意思。
研究了大半夜,也未見所以然。
“施咒者真鬼才也。”
魔殿三長老深吸一口氣,一話語重心長。
這話,在場的沒人反駁。
一個暗黑魔咒,坑了多少人。
“聽趙雲說,施咒者是鬼冥?”
“天武境若是不講武德了,誰躲得過。”
“待鬼冥歸來,大夏會很熱鬨。”
眾老輩也是有意思,你一言我一語不帶停,每說上一句,便會在簫渾身上,貼一道封印符。
封著好。
封著安全。
就怕這個詭秘者,大半夜的隨處溜達。
待趙公子出來,帶回千秋城,好好研究一番。
說到趙公子,眾人又都聚在了山穀前。
大戰的轟鳴聲,還未湮滅,已響徹了大半夜。
這般大動靜,聽的眾人小心肝咯噔咯噔的,是為趙雲而擔憂。
說到趙公子,也的確狼狽。
畢竟,他對上的是一尊貨真價實的天武境。
被天武境追殺這麼久,至此還有命在,他已足以傲視天下了。
轟!
羅生門主又殺至,落地轟的一聲響。
她拈手一道劍光,一如既往的摧枯拉朽。
嗡!
趙雲手提龍淵,橫劍在身前。
劍光隨後便到,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龍淵劍,龍淵夠爭氣,硬生生的扛住了一擊,倒是趙雲,被震的咳血,一路橫翻出去,臂骨一陣霹靂啪啦的,如一個大沙包,跌入了一片桃花林。
此桃花林,有些詭異。
看樹上的桃花,竟是清一色的嫣紅,如被鮮血染過一般,除此之外,便是林中的雲霧,也是嫣紅色的,還自帶一種芳香。
羅生門主隨後便到,揮劍便斬。
“沒完了?”
趙雲大罵,彆打了一路,火氣很大。
他不罵還好,這般一罵,羅生門主打的更狠。
轟!砰!
轟聲又起,桃林一片狼藉。
若有外人在此,定會察覺微妙的變化。
啥微妙的變化嘞!兩人的威勢,竟都在一點點的減弱,無論是趙雲還是羅生門主,都顯得有些迷糊了,意識開始迷離,乃至他們的攻伐,都大失準頭,連秘法都失了該有的意蘊。
唔!
趙雲一聲悶哼,變得不怎麼正常了,臉龐瞬間通紅一片,渾身都如烈焰燃燒,本深邃的眸,此刻頗顯迷離,本清明的心神,此刻也漸顯暈乎,便如一個喝高了的醉漢,搖搖晃晃的。
唔!
瞧對麵那位,也是如此,站都站不穩了,容顏緋紅一片,靈澈的眸水汪汪的,趙雲迷糊,她又何嘗不是,像墮入了夢境。
熱。
很熱。
非常熱。
這,是兩人此刻的感覺。
“極樂散?”
羅生門主眸光迷離,看的是林中飄飛的嫣紅雲霧。
這是迷情的雲霧,級彆很高,高到連她都難以化解。
“我去你姥姥的。”
趙雲低吼,貌似也看出了端倪。
然,看出了也沒啥吊用,啥個血脈本源,啥個真元仙力,在這裡麵前,通通不好使,意誌堅定如他,都被迷的神智潰散,混亂至欲崩潰,一種最原始的欲望,正被一點一滴的喚醒。
唔!
羅生門主也好不到哪去,心神迷亂,如幻境中恍惚朦朧,已分不清真實與虛幻,一雙似水靈澈的眸,此番也已春色蕩漾,霓裳褪落,露出了潔白柔嫩的肌膚,每一寸都閃爍著光澤。
她迷人的女子香,似成一種毒藥。
他旺盛炙熱的氣血,貌似也成一種魔咒。
相斥。
異性相吸。
最原始的欲望,讓他們忘卻了所有。
雲霧變的更夢幻,漸漸模糊了兩人的身影。
啊!
伴著一聲女子嬌吟,夜的雲霧又夢幻朦朧一分,如床邊的帷幕,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