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山河已是滿目瘡痍。
殺!
不知何時,他才隱約聽到喊殺聲。
那是一片極廣闊的蒼原,大元與大夏大戰正酣,慘烈的戰爭,人命如草芥,真正的屍骨成山,血流成河,猩紅的血幕掩了浩瀚天。
呱!
大鵬展翅高飛,掠過了血色的戰場。
那一瞬,血色的大戰停了,無論是大元軍隊,還是大夏將士,都集體仰了眸,確定那是天宗聖子,也確定姬痕拎著的是大元皇帝。
“聖子威武。”
大夏將士亢奮了,皆舉起了兵器歇斯底裡的呐喊。
太多人的眸都濕潤了,浴血奮戰一月,大夏半壁江山都丟了,他們終是等來了黎明的曙光,雖然援軍僅有一人,卻更甚百萬雄師。
“真真是陛下。”
相比大夏,大元兵將就神色怔怔了,本是一副副猙獰的麵目,如今都變成了臉色煞白,傳聞都是真的,姬痕真抄了他大元的老家,掀了帝都、滅了天武、踏平了護龍宗、還活捉了他大元的皇帝。
如世人所料。
姬痕提著大元皇帝降臨,於大元軍隊而言,打擊是毀滅性的,上到統帥下到小兵,都在下意識後退,兵器都在不經意間滑出手掌,皇帝都被人活捉了,高層被人幾乎全滅,那這一戰還打個毛線。
“撤兵。”
沉默一路的元空,一吼響徹天穹。
這該是他作為大元皇帝,所下的最後一道命令,姬痕還活著,便不能再打了,守家才最要緊,可不能被其他的王朝趁機鑽了空子。
何須他下令,大元也在全軍後撤。
這一撤不要緊,竟是全軍丟盔卸甲的逃遁。
宛若一片海洋的人影,如似在退潮,上到統帥下到一個小兵,各個逃的頭也不回,士氣已是蕩然無存了,姬痕給他們留下陰影兒,又如魔咒鐫在靈魂中,若此刻來一場雷電,又是一個屍山血海。
諷刺的一幕,又一次上演。
逃遁的大元兵將,竟無一人尋思救皇帝,連一個回眸都沒有,全軍上下都隻顧逃命,多半還給自己找了個好理由是皇帝讓退的。
“咋辦想笑。”
登高望遠的老輩們,都扯了扯嘴角。
大元的皇帝,這他娘的是混的有多差勁哪!
這一點,與大夏的皇帝龍戰,就差點兒意思了,若龍戰被捉,大夏龍朝多半會傾舉國之力去救,即便不救,也不會撤的這般乾脆。
元空卻笑了,笑的頗自嘲。
他堂堂一國皇帝,混的的確很差勁。
先前在帝都,他雖是昏厥,卻能清楚感受到來自四方的殺意,鬼曉得多少人想讓他死,其中就包括他的孩子,皇帝做到這份兒上,真真的失敗,那傳說中的父慈子孝,在他這得到了很好的演繹。
殺!
這聲嘶吼,是大夏將士發自靈魂的咆哮。
大元軍隊逃遁,大夏則全軍大反攻,得將侵略者們趕出大夏,乘勝追擊,不給其殺出個屍山血海,又如何對得起破碎的大好山河。
趙雲未追,拎著元空消失在了黑暗中。
大元王朝這邊退了,可其他王朝還未撤兵。
撤。
這就退。
在得知天宗聖子降臨戰場後,各國的皇帝都下了撤兵的命令,可不想步大元的後塵,也不想做第二個元空,老實實的守家最要緊。
然,喊殺聲未停。
各大戰場的大夏兵將,都在全軍大反攻。
“這就退了?”
“不退等著被抄老家?”
“若老夫是各大王朝皇帝的話,定然會下令朝死了攻伐大夏,看姬痕先抄家,還是大夏龍朝先覆滅,如此優勢,竟他娘的撤兵了。”
“站著說話不腰疼。”
“汝真以為各國是同仇敵愾?本就不團結,各有各的小算盤,都怕被抄老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誰給他們的信任敢與大夏死磕,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若你是各大王朝的皇帝,怕就不這般想了。”
昏暗夜裡,四方都不平靜。
總有那些個老家夥紮堆兒扯淡,主要是不儘興,還想看大戲,拉出這般大的陣仗,繼續朝死了打啊!他們這些好趁亂搞點油水兒。
但所有人都知,打不起來了。
天宗聖子的手段,各國都見識過了,在相互不信任的基礎上,誰還敢不要命的往前衝,等姬痕殺到他們那裡抄老家,一切都晚了。
說到底,還是一個威懾。
而天宗聖子就是那個威懾,沒幾把刷子也攬不動這瓷器活兒,姬痕給各國擺了一個很好的例子,還想找刺激,大元便是前車之鑒。
“等著吧!這事兒沒完。”
頭腦好使的人,都來了這麼一句。
大夏吃了這麼大的虧,半壁江山都丟了,不知多少子民枉死,哪肯善罷甘休,等緩過勁兒來,有一個算一個,定會挨著個的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