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漢明定了定慌亂的神情,坐在老板椅上注視著門口。
“田局長,我回來了。”
胡東推開門之後,走了進來。
“胡東?終於見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田漢明一見胡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連忙跑過來迎接。
胡東一見,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為所動。
“兄弟,你受苦了,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田漢明拉著胡東坐在了沙發上,掏出中華香煙遞給其一支,並幫其點燃,笑道,“這幾天讓你受累了,等會我給你設宴,叫上幾個兄弟,一起為你接風洗塵。”
“田局長,你看我這個樣子,還有心情喝酒嗎?”
胡東也不客氣,任由田漢明對自己示好,猛吸了一口煙,噴著煙霧說道,“我雖然出來了,但是,我已經被調離教育局了。”
“兄弟,你說什麼胡話呢,你這不是回來了嗎?”
田漢明錯愕之後,笑道,“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不過,你放心,我會對你有所補償的。”
“我沒說胡話,我是認真的。”
胡東惱怒地說了一句之後,繼續抽著悶煙。
“什麼情況?你被調離教育局,我怎麼沒收到消息?”
田漢明一看胡東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神情頓時緊張了起來,問道,“是誰接替了你的位子,你又被調到哪裡去了?”
田漢明知道,胡東如被調走,自己也將失去掌握教育局的財政大權,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之舉後,連忙做出關心的樣子,問了一句。
“嗬嗬,是誰接替我的位子,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也不是我所能過問的。”
胡東抬頭冷笑道,“就在我出來之前,縣紀委的人已經通知我了,我被調到教育局下屬單位,紅星印刷廠去做一個倉庫管理員,你意外嗎?”
“去印刷廠做管理員?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田漢明一聽,怒不可遏地說道,“這錢都還上了,處理得還這麼重,真是太欺負人了,最多不當科長也就算了,怎麼能下調呢?”
“能不能已經成為既定的事實了,你就是找人托關係,也是沒有用了。”
胡東掐滅了煙頭,冰冷的眼神直盯著田漢明看。
“兄弟,這次把你受累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辦成。”
田漢明自知理虧,被盯得心裡直犯毛,不知道胡東想乾什麼。
“田局長,我都這個樣子了,還能乾什麼?”
胡東自嘲地笑道,“不過,我做了這麼多,到頭來變得什麼都沒有了,你說我這是不是咎由自取呢?”
“兄弟,你可彆這麼說,我知道這次你為了我,做得非常仗義,也可以說是仁至義儘了。”
田漢明見胡東這麼說,頓時心中一寬,稍稍安定了下來,安慰道,“不過,你現在處分才下來,一時肯定改變不了,等過段時間,我會想儘一切辦法把你弄回來,至少,也給你某個好一些的職務,你放心好了。”
“嗬嗬,那我先謝謝田局長你的好意了,不過以後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胡東不以為意地冷笑道,“不過,我現在確實有件事想你幫忙,還望你不要拒絕的好。”
“兄弟,我不是說了嗎,你有什麼想法直接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聽了胡東的話,田漢明不自覺地又蹙起眉頭。
“田局長,你也知道,我女兒胡秋楓是今年六月份畢業的,現在賦閒在家無所事事。”
胡東坦然道,“為了姑娘工作的事,老太婆是天天在家嘮叨,我也是不堪其擾。”
“怎麼,侄女兒到現在還沒參加工作嗎,哎呀,你當時跟我說過一次,你準備讓她來局裡上班的,都怪我前期事情太多了,一時給忙忘了,你也沒催促我,看我們做長輩的,真是不稱職啊!”
田漢民豈能不知其意,雖感到無奈,但也知道此時不能違背胡東的意思,連忙說道,“我記得你女兒學的是財會專業吧,你現在準備讓她去哪個單位,我幫你托關係找人。”
“田局長,我的意思還是原來的意思,讓她來教育局上班,我也就心滿意足了,也不枉我當初跟隨你一場。”
胡東沉聲說道,“如果實在不行,到其他局上班也行,隻要是事業編製就行,這件事什麼時候能得到實信?”
“兄弟,你都已經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放心吧,明天給你準信。”
田漢明陪著笑臉說道,“我今晚就去縣裡,你耐心等待就好。”
說著,拍了拍胡東的肩膀。
胡東也不再糾纏,相信田漢明會懂自己的意思,拿起茶幾上的香煙又點了一支,轉身離去。
翌日上午,蕭一凡帶著詹紅林、秦東良和王美霞,乘坐教育局一號車,來到了沙頭鎮中學視察工作。
“蕭局長,王雪迪是小學老師,為什麼不直接去沙頭鎮中心小學,而是來到了中學?”
張紅林急不可耐地問了一句。
“嗬嗬,急什麼,既然已經來了,為何不一起看看,免得下麵的校長說我厚此薄彼。”
蕭一凡冷笑了兩聲,說道,“等把中學視察完了,再去也不遲,你看中學門口站了一幫人,估計是沙頭中學的,來迎接我們了。”
張紅林一聽,似乎明白了什麼,離蕭一凡半步距離,與王美霞和秦東良一起,向中學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