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大急,還待再說,卻被武媚娘輕輕拉著,耳語了幾句。
武媚娘到底有見地,明白這事兒若是不討個說法,明兒就會滿大街的謠言房家軟弱,人儘可欺。
目送女眷離開,房家吩咐留下的兩個家仆“守在門口,不許人進來,亦不許人出去。”
兩個家仆領命,站在門口,將圍觀者擋在外邊。
那矮小中年人終於得到說話機會,喘著氣艱難說道“在下乃是……鄖國公府上管事,先前是吾家少爺不識得貴婦家眷,有些失禮,還望二郎看在國公與房相同朝為官的份上,擔待一二。”
說著話,胸口還悶悶的傳不上氣,眼前一陣陣發黑。
都說這位房二郎是個棒槌,今兒算是見識了,二話不說上來就踹人,果然夠剽悍……
不過見他安排人守在門口不許旁人進來,大抵也是有些低調處理的意思,便稍稍放心。
原來是鄖國公張亮的家人?
那又如何!欺負了房家人,仗著名頭就想息事寧人?
想的倒挺美!
房俊背著手,不搭理他,在屋裡溜達一圈,眼神四處亂瞟。
直到看見牆角有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棍,這才施施然走過去,伸手拎起掂了掂,稍嫌短了點,不過輕重倒挺趁手。
鄖國公府上這些個家仆,俱是百戰沙場下來的老兵,對於危險的嗅覺極其敏銳,見到房俊拿起木棍,就知道不好!
果然,房俊掄起木棍,照著離得最近一人劈頭蓋臉就砸下去!
那人猝不及防,硬生生被這一棒敲在腦袋上,頓時軟到在地,血流滿麵。
這些戰場下來的老兵絕對不白給,反應很及時,呼喝一聲,就把房俊圍在當中。
那矮小中年人一看不好,急的滿頭大汗“給我住手!”
自家本就理虧在先,這要是再把房玄齡的二兒子給打了,陛下豈會輕饒了自家國公爺?無論親疏遠近亦或是功勞地位,咱家這位國公可是拍馬也及不上人家房玄齡!
他這一喊,張家的家仆倒是真聽話,老兵嘛,對於命令下意識的就回去服從。可他們停手了,房俊可沒停!一根木棍舞得虎虎生風,根本不顧頭臉,一頓猛敲猛砸!
待到張家家仆意識到不還手不行,卻發覺根本拿這個黑臉的少年無可奈何!這家夥不僅身手矯健反應敏捷,兼之體質出眾力大無比,猶如虎入羊群一般,打得一眾張家家仆慘不堪言!
矮小中年人這才明白房俊那句“外麵的不許進來,裡邊的不許出去”是什麼意思,這是打算關門打狗啊……
等到房家的家仆將幾個女眷送回去,帶著一大群家仆呼呼啦啦趕回來的時候,整個綢緞鋪子裡躺了一地張家的仆人,各個頭破血流斷手斷腳,哀嚎一片,淒慘不已。
圍在綢緞鋪子外麵的觀眾全都傻了眼,都說這房二郎如何如何能打,如何如何棒槌,今兒算是開了眼!那一屋子六七個彪形大漢,被他一個人拎著根棍子想打兔子死的從頭錘到尾……
“全都給我拖著,咱們去鄖國公府上,請鄖國公給吾房家一個交代!”
房俊吩咐家仆道。
“諾!”
眾家仆一哄而上,原本護衛杜氏和武媚娘的那幾個家仆這個解氣啊!還得是咱家二郎,什麼國公爺,呸!惹了咱,照打不誤!
張家那中年管事哆哆嗦嗦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都把人打成這樣了,你還不算完,還要要一個交代?
房俊卻是理都不理他,拎著棍子走在前頭,身後一大群家仆呼呼啦啦的跟著,各個或是拽著胳膊或是拖著腿,將一乾張家家仆就這麼拖著,招搖過市,徑直向延壽坊鄖國公府行去。
沿途遊人見此熱鬨,豈有不瞧之理?
於是,上元夜的長安城,便出現了一幕堪比花燈更為惹人眼目的熱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