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慎幾肺都要氣炸了,還待再說,卻被張慎微攔住。
張慎微上前一步,拱手說道“今日之事,是舍弟有錯在先,我張家絕不狡辯。房二郎若是有何要求,但講無妨!張家絕不推諉!”
房俊眯著眼“任何要求都行?”
張慎微也不傻,說道“隻要合情合理,張家斷然允諾。”
房俊點點頭“那行,讓你家老二跟某立一個生死契,便在此處比鬥一場,是生是死,各安天命!不知這個建議,是否合情合理?”
生死各安天命,自然合情又合理。
可問題是,誰不知道你房二勇武過人,讓麻杆兒一樣的張慎幾跟你比武,這算合情合理麼?
傻子才會同意!
張慎微躊躇道“這個……”
他不善於言辭,正琢磨著怎麼想個借口推脫呢,誰知道有人卻誤會了。
張慎幾大叫道“我不跟他比!大哥,你也太毒了!難不成真想趁機把我給除掉,好獨占父親的家產?”
張慎微這個無奈啊,心說老二你是個傻子麼?即便我有這個心思,也不能再這大庭廣眾之下使出來啊!你這麼一說,咱家這聲譽算是臭了,兄弟奪嫡、自相殘殺……
這下子長安城裡有樂子可談了。
果不其然,張慎幾這話一出口,圍觀的人群頓時喧囂起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鄖國公府那些不可見人的秘辛……
房俊也無語了,都說咱是棒槌,這位張二少爺可是比我還像棒槌……
張慎微知道必須儘快解決眼前之事,不僅老二信口雌黃惹起非議,單單隻是被人家堵著門不敢聲張,就足以使得鄖國公府的名聲跌落塵埃,日後免不了被人指指點點,以為笑談。
深吸口氣,張慎微抱拳拱手,對房俊說道“某是真心想解決事情,房二郎有何要求,請講!”
房俊見他倒是沉穩,也不胡攪蠻纏了,直接說道“很簡單,讓張慎幾磕頭認錯,房某便既往不咎。”
張慎微一皺眉,似乎未曾料到房俊依舊如此咄咄逼人,可尚未說話,身旁的張慎幾便已經大怒道“放屁!一個婦人而已,老子看上她是抬舉她,調笑幾句又不會死……”
張慎微大驚失色,暗道不好!
如此口不擇言,豈不激怒房俊?房俊的暴脾氣,那可是全長安城家喻戶曉!
果不其然,張慎幾話音未落,張慎微便見到眼前人影一閃,那房俊一個箭步就從自己麵前竄過去,手裡的橫刀光芒一閃,向張慎幾砍過去!
這是要殺人?!
張慎微驚駭欲絕!
張慎幾也傻了,眼睜睜瞅著豹子一樣撲過來的房俊,還有耀目生花的刀光,連跑都忘記了……
張家乃是將門,府中自然不會缺少身手高超的武者。
眼見房俊暴起,當即便有兩人橫刀出鞘,搶著護在張慎幾身前,一人護住張慎幾,一人橫刀反擊向房俊。他們不敢殺房俊,隻求圍魏救趙。
誰知房俊不閃不避,腳下猛力在地上一頓,前衝之勢陡然加快了一分,居然硬生生自兩道刀光中突破,眨眼到了張慎幾眼前!
張慎幾駭然欲絕,隻見刀光一閃,手腕劇痛,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呼!
房俊卓然而立,渾不懼左肩右肋的兩處刀傷,冷冷看著捂著手腕在地上打滾哀嚎的張慎幾“這一次剁你的手,當是教訓!再有下次,就砍你的腦袋!”
張家人呆若木雞,簡直不敢置信。
居然把咱家二郎的手給剁掉了……
這可是鄖國公最最寵愛的兒子啊!
這房俊怎麼就這麼大的膽子?
張慎微咽了口吐沫,氣得臉色發青,怒道“房俊,欺人太甚!家父鄖國公必然會去跟房相要一個交代!”
他也隻能這麼說,什麼都不敢乾!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房俊果然名不虛傳,那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棒槌、二愣子!這家夥今日就是抱著見血的目的來的,自己若是命令家仆將其擒拿,必然是一場無法收場的超級大事件!
房俊拎著橫刀,昂然不懼“惹了房家,就得做好承受後果的打算!另外,某剛剛說過,鄖國公,算個錘子!”
言罷,領著一眾對其敬若神明的家仆,大搖大擺揚長而去。
張慎微差點氣得吐血!
身邊有家仆戰戰兢兢說道“大郎……是否報官?”
張慎微陰著臉“不必!萬年縣敢把那房二郎如何?此事說到底也是二弟咎由自取,待某修書一封,你且帶在身上,快馬加鞭送予父親,由父親定奪!”
“諾!”
張慎微抬眼瞅了瞅門前指指點點的街坊行人,知道今日張家的臉麵算是丟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