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謝成傑自然注意到了許敬宗的眼色,卻有些懵,這一雙小三角眼眨個不停,是幾個意思?
有些迷茫,謝成傑緊盯著許敬宗的嘴,見其作出一個嘴型,猜測良久,才看出那是“洞庭”的發音。可是“洞庭”跟現在的形勢有何關聯?王雪庵都快要被房俊這一首接著一首的詩給暴擊了啊……
謝成傑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一瞬間福至心靈,就明白了許敬宗的想法!
當即拱了拱手,笑吟吟道“房二郎不愧是詩才天授,驚才絕豔之輩,謝某佩服的五體投地。隻是謝某有一事不明,房二郎既然從未去過洞庭湖,卻如何能描述出洞庭之遼闊氣韻呢?莫非……房二郎曾去過洞庭?哎呀呀,那可著實可惜了,吾謝家便在洞庭湖畔有不少產業,若是知曉房二郎曾經蒞臨,說什麼也得一儘地主之誼,好生款待一番啊,哈哈!”
他以為許敬宗向他眨眼,是示意他質疑房俊從未去過洞庭這件事。若是房俊去過洞庭湖,不是就有嫌疑是在王雪庵那裡“竊取”了《愛蓮說》嗎?
許敬宗卻是單手捂臉,暗罵這個笨蛋……
這事兒是你能質疑的麼?
最近兩年,房俊都在皇帝陛下的指使之下做事,前後擔任的官職差事,皇帝都心知肚明,哪裡有時間跑去洞庭湖?這件事,皇帝陛下是可以給房俊背書的!
你這不是得罪皇帝麼?
簡直找死啊!
況且,人家根本就說這都是想象啊!依靠想象,人家可以寫出從未去過的洞庭湖、嶽陽樓,來駁斥王雪庵的觀點,你這麼問跟傻瓜有什麼區彆?
如果許敬宗也是穿越而來,怕是要罵一句——豬隊友……
果不其然,謝成傑話音剛落,李二陛下便黑了臉“房俊兩年之內,從未前往江南,甚至是兩淮都未曾踏足一步,朕以天子的名義起誓!”
“噗通”
謝成傑雙腿一軟,頓時就跪在地上,滿頭大汗,驚慌欲絕道“陛下,草民絕無此意,請陛下饒命……”
放眼天下,皇帝就是天之子,九五之尊,天下共主,誰敢讓皇帝起誓?
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之罪!
蕭瑀滿嘴苦澀,知道皇帝這是氣得狠了,必然已經對江南士族再無半點耐心!不由得心裡後悔不迭。
自己原本都打定主意支持皇帝了,為何又跟著謝成傑和王雪庵摻和進來呢?
這下好了,想必皇帝心裡將自己也給記恨上了。
可不怪皇帝,江南士族麵對皇帝想要伸往江南的手,幾次三番的抵觸,現在更是開始質疑皇帝了……
換個哪個皇帝都得發飆啊!
蕭瑀離席,垂手長揖,沉聲道“陛下胸懷寬闊,請寬恕謝成傑言語無狀之罪。謝成傑雖然言辭欠妥,卻絕無質疑陛下之心。江南士族能夠安穩繁衍、家族興盛,實乃托先帝與陛下之洪福,一向將帝國之興盛視為己任。隻要家國繁華,江山錦繡,吾等沐浴聖恩之餘,寧願舍家報國,百死不辭!”
這話說出來,蕭瑀也是無奈。
如此直白的表態,便是告訴皇帝,江南士族會放棄以往的方式,全力支持皇帝的東征,並且緊緊團結在以陛下為核心的大唐帝國朝廷周圍……
蕭瑀不得不如此。
謝成傑可不僅僅是一個人,他能出現在這裡,就是代表著江南士族,王雪庵出現在這裡,就是代表江南士族仍然想要奮力一搏,表明抵觸皇帝染指江南士族核心利益的決心!
但是現在謝成傑的一句話,顯然已經觸怒了皇帝。
抵觸皇帝不是不可以,畢竟江南士族在江南經營了幾百年,根深蒂固枝繁葉茂,勢力早已滲透至方方麵麵,即便是皇帝的政令,也需要江南士族的配合才能得以施行。這份抵觸,通過彈劾房俊以及這次的質疑房俊抄襲,來隱晦的表達出來。
皇帝對於這種程度的表達,是可以忍受的。
但是將這份抵觸放在了表麵上,那就是質疑皇帝的無上權威!
皇帝被逼的發誓來保證房俊未曾去過江南,你們江南士族要乾什麼?眼裡還有皇帝麼?還有大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