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薛萬徹躺在床上,身體上的痛苦完全被心裡的喜悅驅散。
他不是房俊,自然沒有房俊那樣縱然百十軍棍下去也隻是傷及皮肉的待遇,三十軍棍固然還談不上傷筋動骨,但皮開肉綻總歸難免。
原本還有一腔怨氣的,但是房俊親自帶著金法敏來到府上,告訴他不久之後抵達的第一批奴隸交易便交給他負責,頓時讓薛萬徹掉進了錢眼兒裡,哪裡還敢埋怨房俊半句?
丹陽公主自後院過來,便見到這位大將軍袒露著後臀,趴在床榻之上吸溜著茶水,哼著不著調的小調兒……
坐在床榻邊上,一雙柳眉微微蹙起,忍不住叱道“能不能有點出息?被人家像個傻子一樣耍了一回,回頭給點好處就忘了疼,瞅瞅你這個德行!”
“哼!”
薛萬徹將頭扭往一邊,悶聲悶氣道“吾就是賤骨頭,又與殿下何乾?”
“哎呀!”丹陽公主柳眉倒豎,纖纖如玉的手指頭戳上薛萬徹的後腦勺,嬌叱道“長能耐了你?是不是以為攀上了房俊,你腰板就硬了幾分?哼哼,就算他房二再是能耐,不還是吾李家的臣子,見了本宮不還是得彎腰施禮,難不成還上了天?”
薛萬徹大怒,扭過頭來瞪著妻子“什麼叫吾攀上了他?論爵位,論輩分,他不過是一個侄小子,當年跟著老子屁股後頭的鼻涕蟲,老子攀扯他?簡直天下奇聞!”
“彆揣著明白裝糊塗,你也就比房俊年長幾歲,仗著趕上了好時候打了幾場勝仗,不儘娶了一個大唐公主,還敕封了一個郡公,若房二與你年歲相仿,成就會在你之下?哪怕就算是現在,你爵位高於房二,那又如何?瞧瞧人家,跟著皇兄身後阿諛奉承,又是皇家水師又是右屯衛,那‘東大唐商號’你可知一年的進項是多少?人家現在才是皇兄麵前的紅人,將來太子登基,更是水漲船高,妥妥的一個宰輔!你這個夯貨還有臉說什麼前輩後輩,你是前輩,他為何挖坑陷害你挨打?”
“婦人之見!你懂個屁!”
薛萬徹梗著脖子,大聲道“滿朝文武,他房俊為何不去陷害旁人,卻偏偏要來陷害於吾?這就是男人之間的情誼,你們女人不懂!再者說了,你去朝堂上喊一聲問問,讓房俊陷害一回挨陛下一頓揍,然後補償一個無本萬利的買賣,你看看有多少人哭著喊著求陷害?”
丹陽公主語塞。
事實上當真是這麼回事兒,被皇帝責罰一頓算得了什麼?當今陛下胸襟開闊,犯了錯就要罰,但是隻要你立了功,從來不吝於賞賜,更不會因為曾經的過錯便記恨於誰。
丹陽公主悻悻道“那你說,這奴隸買賣,一年能有多少進項?”
“哼!”薛萬徹翻個白眼“與你無關!”
“薛老四,你要翻天是吧?”
丹陽公主杏眼圓瞪,怒不可遏“吾乃你的妻子,怎麼能於吾無關?”
薛萬徹道“妻子?這個時候殿下想起來是吾妻子了?你跑去偷人的時候怎地不知是吾的妻子?你毫無廉恥、淫蕩下賤的時候,怎地不知是吾的妻子?吾薛萬徹鐵血男兒,胳膊上能跑馬,肚子裡能乘船,頂天立地鐵骨錚錚,卻要遭受你這般羞辱,還要顧忌孩兒、家族,不得不忍氣吞聲,那個時候,你怎地忘記了是吾之妻子?”
紅著眼睛,一腔怒火儘數發泄!
“你說什麼?”
丹陽公主俏臉煞白,嬌軀一顫,不可思議的望著薛萬徹。
“說什麼你難道不明白?真以為老子是個傻子,你背著我做了些什麼都不知道嗎?”
“你……你知道個屁!”
丹陽公主又羞又怒,纖手揚起,甩了了薛萬徹一個響亮的巴掌,起身疾步離去,隱隱傳來啜泣之聲……
薛萬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差點氣瘋了,大叫道“娘咧!你這娘們兒偷人還有理了是吧?老子忍氣吞聲不願聲張,你該敢打我?我我我……”
我了天半,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
兩口子曾經如膠似漆了好幾年,後來不知為何漸漸疏遠,這幾年房事也漸漸斷了,隔閡更深。但是丹陽公主一直強勢,夫妻之間占據主導地位,時至今日薛萬徹亦是心存懼怕,也就是酒後失言冒出那麼幾句狠話,現在卻是半句狠話也撂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