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唐軍陣中,一位白袍紅纓的青年將軍策馬而來,一杆鳳翅鎏金鏜拎在手裡,威風凜凜煞氣烈烈,上下打量了契苾可勒一番,開聲喝問“既然不再負隅頑抗,算你是個聰明人,來人,將其捆綁起來,暫且收押!”
“慢著!”
契苾可勒連忙大呼一聲,他想投降大唐,卻不想成為階下之囚,遭受兵卒侮辱。
“此乃薛延陀夷男可汗,因墜馬而重傷,命在旦夕,還請將軍念其身份尊貴,予以及時救治。”
老子不是俘虜,咱是帶著投名狀的!
馬上的薛仁貴大吃一驚,喝問道“此言當真?”
契苾可勒道“斷無虛假,將軍可命俘虜上前辨認。”
薛仁貴自然不能聽信他一麵之詞,當即下馬,命人押過來幾個俘虜,當場指認。薛延陀乃是遊牧民族,尊卑上下、貴族平民固然根深蒂固,但是每一任大汗都非是孤坐牙帳、長與深宮,甚少有外人得見的那種皇帝,策馬馳騁大口酒大塊肉那是他們的習性,非但本族之人,就連鐵勒諸部之中很多部族的人都見過夷男可汗。
當場不少俘虜紛紛指認,這的確就是夷男可汗。
薛仁貴大喜!
這可是夷男可汗啊!
趙信城大破薛延陀十餘萬大軍,甚至擒獲敵酋,單隻是這一份功勳,整個右屯衛從上到下各個都能加官晉爵!
潑天的功勳呐。
當即趕緊命隨軍郎中對夷男可汗展開救治,指揮部隊繼續對潰逃的薛延陀兵卒追殺,並且對契苾可勒以禮相待。
“原來足下便是契苾將軍,先前有所唐突,失禮了!”
薛仁貴一身戎裝,抱拳致意。
他自然知道這位手下敗將,隻是此乃初次見麵,更知道此人乃是契苾何力的族兄。契苾部乃是鐵勒諸部之中較為強盛的一部,如今薛延陀大敗,可以預測往後的一段很長時間內漠北都將陷入動蕩,各族之間相互傾軋,爭鬥不休,若是能夠得到整個契苾部的效忠,對於大唐控製漠北有著極大的便利。
況且契苾何力乃是李二陛下的心腹,頗為倚重,有了這些關係,契苾可勒投降過來本就可以得到優渥的待遇,更何況人家還投名狀,將夷男可汗都給獻了出來?
可以預見,往後這位契苾可勒必然受到李二陛下的重視。
薛仁貴情商頗高,自然不會去得罪這等手中有權、身後有人的一方梟雄。
契苾可勒也不敢輕視薛仁貴,此番唐軍右屯衛兵出白道直撲漠北,一路披荊斬棘狂飆推進,現在又大破趙信城擊潰薛延陀主力,更俘獲了夷男可汗,其功勳已呈潑天之勢,誰也壓不住。
此戰過後,每一個右屯衛的將軍校尉都會得到大幅度的晉升,這是無疑的。
而現在就能夠成為右屯衛的將軍,戰後敘功晉升之後,起碼一個正三品的懷化大將軍軍銜是跑不掉的,甚至因為此戰是對外族的大勝,極有可能被敕封為榮譽更高的冠軍大將軍。
年紀如此之輕,前程卻有若繁花錦繡,這等人物誰能得罪?
契苾可勒恭謹道“敗軍之將,豈敢當將軍之禮?不知房大帥現在何處,能否容在下前去會見,有要事相告。”
薛仁貴道“這是當然,大帥就在城中救治負傷的俘虜,吾這就命人帶將軍前去。”
言罷,命令左右分出一支大約百餘人的隊伍,押送著契苾可勒以及他的親兵,順帶著弄來幾塊木板將昏迷的夷男可汗放在上頭,栓了繩索在雪地之上拖著向城中走去,去麵見房俊。
他自己則帶領兵卒即刻上路,向北邊鬱督軍山的方向追擊而去。
……
契苾可勒被唐軍押送著進了城。
說是“城池”,其實此刻已然成為一片廢墟。
薛延陀不善營造,此間的建築大多是建城之時所築,氣候數百年間修修補補,頂了天就是在倒塌掉的房屋基礎上進行簡易的修葺,磚瓦石塊殘破不堪,就連木料也大多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