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金氏一族身份高貴,真德公主又是秀外慧中、美豔無雙,朕豈能委屈了她?既然如此,那朕便在世家子弟當中擇取一位青年俊彥,賜婚於真德公主,以全金氏一族忠義之心。明日,朕便命禮部尚書辦理此事,女王靜候佳音即可。”
雖然隻是一個內附的王族,榮華權勢早已不在,但畢竟是“千金買馬骨”的榜樣,務必使其受到妥善的照顧,讓後來者好生看看,即便是內附於大唐,獻出國土,依舊會在長安活得很好。
朝中勳貴世家,隻要非是嫡長子,娶一個金氏的女子為妻,亦不算是委屈了,更何況還是皇帝賜婚,誰敢拒絕?
善德女王卻道“多謝陛下隆恩……隻是吾那妹妹看似較弱,實則外柔內剛,心中早有鐘情之人,陛下固然好意,然其不能與心上人長相廝守,怕是一生鬱鬱,再難歡顏,還望陛下恕罪。”
“哦?嗬嗬,原來如此。少女慕艾,實乃平常,朕又豈會怪罪?非但不怪罪,朕還會成全於她。跟朕說說,到底是誰家少年,能夠俘獲真德公主之芳心?倒是本事得很!”
李二陛下在這方麵極是開朗大度,說不定還能流傳一段千古佳話。
善德女王猶豫了一下,有些吞吞吐吐,吱吱唔唔道“這個……舍妹固然天真爛漫,卻亦自幼報讀詩書,最是崇敬那些個開疆拓土、忠心報國的大英雄……”
李恪在一旁本有些心不在焉,心忖就算你跟父皇有一腿,可是這等小兒女的事情在閨房之中親熱之時說說也就罷了,這般一本正經的拿到神龍殿上來說,還有沒有規矩了?
隻是聽到善德女王這句話,再看看她欲言又止、難以啟齒的神情,心中猛地一跳……
不會吧?!
李二陛下顯然沒有醒悟,聞言卻是自得的大笑“正是這個道理!男兒漢聞雞起舞、苦讀詩書,自當開疆拓土、青史彪炳!這等英雄,正是閨中少女爛漫心思之鐘愛,若能玉成一樁這等姻緣,亦算是一樁佳話。快跟朕說說,到底是誰家兒郎這般幸運,能夠得真德公主青睞?”
善德女王沉吟片刻,這才伏身拜倒,口中道“啟稟陛下,正是那率軍協助新羅平息叛亂,如今又兵出白道、封狼居胥的房俊房遺愛。微臣知曉房俊乃是高陽公主之駙馬,這般請求有些不近情理,然舍妹放心所係,早已非彼不嫁,還望陛下寬宥唐突之罪,予以成全,金氏一族生生世世感念天恩,永不相負!”
李恪無語,暗忖果然!
這個房二,人在數千裡之外,亦是不肯消停片刻,難道天生就是個闖禍精?
偷眼去看父皇,果然就見到笑容依然凝結在父皇臉上,轉而烏雲密布,似乎下一刻便會電閃雷鳴……
李二陛下深深吸了口氣,硬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臟話吞了回去。
好歹麵前這位也曾是一國之主,大致上的體麵還是必須給留著一點,出口成臟,難免墜了他大唐皇帝的威名,跌了身份……
隻是心中怒氣卻騰騰燃燒,不可遏止。
“豎子好膽!”
大罵了一句,李二陛下儘量心平氣和說道“愛卿不必擔憂,那豎子若是有何脅迫、強逼之舉措,可如實道來,朕給你做主!”
善德女王一臉懵然,抬起頭,疑惑道“陛下此言……從何而來?”
李二陛下哼了一聲,麵沉似水“那豎子素來狂悖,無法無天,朕知之甚深。真德公主冰清玉潔,待字閨中,若非被那豎子相脅迫,焉能求愛卿在朕麵前禦賜這門婚事?”
這話說得不太明白,但意思很明顯。
你既然知道房俊乃是朕的女婿,豈能以一個內附之國公主的身份嫁給房俊做妾?就不怕朝廷上下從此對房俊心懷猜忌,唯恐他聯合金氏王族之殘餘勢力,在新羅複辟?
一旦皇帝生出此心,不僅僅房俊性命堪憂,最先倒黴的,便是金氏一族……
所以在皇帝看來,若非是逼不得已,善德女王決計不會說出要將真德公主嫁給房俊這種話。
定然是房俊那棒槌此前在新羅之時垂涎真德公主之美色,曾以言語相脅迫,逼得她們不敢另嫁他人。
甚至,說不定那棒槌老早就已經用強硬之手段得償所願,將人家真德公主給禍害了……
若當真那般,以房俊如今之權勢地位,真德公主哪裡還敢另嫁他人?
隻是當著自己的麵,善德女王認為自己寵信房俊,所以不敢明言而已,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還得委委屈屈主動挑出這個話題,請他賜婚,從而將房俊給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