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今年尚未及笄,比晉陽公主還小了一歲,離著成親還得好幾年,懂得什麼男女之事?左右不過是宮裡頭對自己又將納妾的事情嚼舌頭,被這丫頭聽了去。
再者說了,你這麼點兒年紀就跟魏叔玉定了親,搞得人家魏叔玉就隻能等著你及笄成年之後方能娶妻,好歹也是一條昂藏七尺的漢子,血氣方剛的年紀,你讓人家連納妾都不行,非得憋上好些年,這就過分了吧……
不過這等事自然不需他來操心,來到茶幾前坐下,笑問晉陽公主“殿下相召,不知有何吩咐?”
晉陽公主跪坐在那裡,纖細的腰杆挺得筆直,柔聲笑道“自然是有事相求姐夫。”
這兩年晉陽公主年歲漸長,以往的聰慧伶俐,漸漸轉變成溫婉清秀,那張帶著淡淡嬰兒肥的臉龐也已經褪去了稚嫩,綻放出秀美如花的絕世容顏,不得不說,李二陛下的基因很是優秀。
就連那小小的身子亦如春天的柳枝一般抽條,愈發纖細嬌柔……
看著新城公主挨著自己坐下,殷勤的給自己斟上茶水,甚至用兩根纖細白皙的手指拈了一塊糕點往自己嘴裡送,臉上滿是諂媚的笑容……
房俊苦笑著伸手接過糕點,看向晉陽公主道“殿下要害我不成?若是被陛下見到微臣敢讓他視若掌上明珠的閨女這般侍候,非得拉出去抽上個十幾二十鞭子不可……二位殿下有事,直言無妨,何須用得上‘相求’這樣的字眼?微臣定給二位殿下辦得妥妥帖帖。”
晉陽公主抿唇一笑,看著新城公主,道“早就說啦,姐夫很好說話的,你非得拉上我……你自己跟姐夫說吧。”
原來是新城公主的主意?
房俊差異的看向新城公主。
新城公主粉臉微紅,到底是一個小女孩兒,臉皮嫩,而且平素也沒有晉陽公主那般與房俊親近,羞了一下,垂首說道“還不是魏叔玉那人……書院招生,他家的兩個兄弟都未能得人舉薦,是以並無進入書院的資格,昨日就入宮來找我……我亦知不該插手國事,可宮裡的嬤嬤們都說,我遲早都要嫁入魏家,畢竟……畢竟……”
房俊就明白了。
魏徵死後雖然哀榮不減,但畢竟生前得罪了太多人,就連當年那些與他歃血為盟的兄弟們都不願與魏家過多瓜葛。若是生死存亡之大事,這些人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可若僅隻是幾個子弟能否進入書院這等微不足道之事,大家便都袖手旁觀。
畢竟魏徵生前鐵麵無私剛愎自用,可是將這些兄弟得罪得不輕……
況且誰不知道,李二陛下看似對魏徵極儘哀榮,其實心裡頭的那根刺一直存在,隻是未肯爆發罷了。
幾乎所有朝臣都與魏家劃清關係,不至於上門報複,但也絕對不會親近……
房俊感歎一聲,魏徵或許能在曆史之上留下清譽,但單純從做人來講,那是相當失敗。
新城公主身為魏家未過門的媳婦,自然想著趁機向魏家人示好,亦能借此展示自己的能量,你們魏家人辦不到的事,我分分鐘給你們辦了,將來我嫁到你們魏家,你們還不得將我供起來?
甚至於,亦未嘗沒有以此向那些觀望者宣示與房俊良好關係的意思……
房俊啞然失笑。
以新城公主的心智,不可能想得這麼遠,甚至於就連晉陽公主也做不到,畢竟這可不僅僅是聰慧便可以領悟的官場之道,想必是新城公主寢宮裡的那些個嬤嬤的主意……
細想一番,這有些算計他房俊的意思,不過他並不在意。
起碼事情的出發點是好的,是為了鞏固新城公主將來嫁去魏家之後的地位,房俊樂見其成。
房俊便笑道“殿下有命,微臣豈敢不從?回去之後,微臣便將魏叔玉兩個弟弟的名字添加到名冊之上,殿下統治魏家即可。不過還是要叮囑魏家,低調一些,莫要張揚。”
新城公主頓時歡天喜地,挽著房俊的手臂,甜甜的叫了一聲“姐夫真好!”
房俊哈哈一笑,所謂“贈人玫瑰,手有餘香”,能夠得到小姨子真心誠意的感謝,心情甚好。
吐氣如蘭,軟玉溫香,小姨子這種生物,對於姐夫來說素來沒什麼抵抗能力,雖然與新城公主並未有晉陽公主那般親近,不過房俊對其亦是疼惜憐愛。
晉陽公主固然年少夭折、香消玉殞,新城公主卻也是命運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