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萬徹瞪著眼睛想了想,不滿道“你這是歧視我的智慧嗎?”
房俊反問“難道郡公不歧視自己的智慧嗎?”
“娘咧!一肚子算計,沒意思。”
薛萬徹嘴裡嘟嘟囔囔,拎著一個酒壺去到門口賞雪去了。
他有些憨,卻不是傻,知道自己不是個能藏得住秘密的人,很容易被旁人套話,知道的秘密越多就越是危險。反正房二又不會坑自己,他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即可,自己何必知道更多?
執失思力有些震驚“這棒槌居然這般信任你?”
房俊道“因為我也是棒槌,同性相吸。”
執失思力“……”
房俊給執失思力斟酒,兩人喝了一杯,房俊這才低聲道“說實話,對於宿衛宮禁確保陛下之安全,我也沒底,畢竟敵人藏得太深,既不知何時發動、更不知以何等手段發動……但若是陛下、太子二保其一,這不難吧?”
執失思力嚇了一跳“居然這般凶險?”
那些人居然想要對陛下下毒手?
不過轉念一想,就算當真有人大逆不道對陛下下手,卻也很難兼顧東宮太子,不可能兩邊同時得逞,隻要保住陛下與太子的任何一個,都足矣護衛皇權穩固,社稷不會亂、天下也不會亂。
但實在是駭人聽聞。
原本他隱隱約約知道太宗皇帝之駕崩就有些不清不楚,現在陛下也要麵臨那樣的威脅麼?
皇權爭奪,當真是血腥殘酷……
房俊歎氣道“古今中外,麵對這種至尊權力之爭奪,哪一回不是殘酷血腥呢?人世間一切倫理道德在至尊權力麵前都轟然崩塌,無所不用其極。”
“二保一”自然是最壞的打算,事實上他不認為有人能在太極宮內對李承乾下手,無論下毒還是刺殺,成功的概率極低。
但再低的概率也是有成功之可能的,所以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執失思力頷首道“放心,老夫雖然是胡人,但忠君愛國之心卻不遑多讓。”
……
敲門聲響起,兩人結束談話。
老鴇推開門走進來,身後幾個侍女食盒,將幾樣菜肴從食盒之中取出放在桌上,笑道“三位貴人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讓人準備了幾樣菜肴敬上,聊表心意。”
房俊上下打量這個老鴇一番,覺得這樣一個仿佛洗儘鉛華、平淡質樸的女人與這樣一間青樓格格不入,尤其是歲月流過之後殘存的風韻平淡之中又有著幾分沉澱的醇香,與青春洋溢彆有不同、各具風味。
怪不得薛萬徹那個夯貨動了心……
待到老鴇退下,三人吃著菜喝著酒,執失思力道“這女人有味道,是個極品。”
房俊表示讚同“不過此間乃是河間郡王產業,誰知道這女人與他什麼關係?看看也就罷了,莫沾手。”
執失思力笑道“老夫雖然尚能溫柔鄉中殺伐征戰,卻已經過了那等尋花問柳的年紀,沒了那個心情……不過武安郡公似乎情有獨鐘?”
一旁的薛萬徹有些愣神,一杯一杯吃酒,不怎麼說話。
房俊與執失思力對視一眼,就知道這個夯貨動了心。
果然,薛萬徹放下酒杯,直言道“今夜不走了,非睡了這女人不可。”
執失思力有些猶豫“若是平常之時,自是樂見其成,隻不過時候若被丹陽公主知曉,吾等難免落得埋怨,甚至大鬨一場,大家麵上難堪。”
說是難堪,實則懼怕丹陽公主上門鬨事。
丹陽公主並不剽悍,但性格嚴厲,誰都俱讓三分……
薛萬徹平素懼怕丹陽公主,這回卻鬼迷了心竅,堅定道“無論如何,我今夜不走了,難得遇到一個讓我心動的女人,若是不睡了,心中難安!你二人就算宣揚出去,我也認了!”
房俊大搖其頭“武安郡公與我二人一同前來平康坊,足顯信任,我二人又豈能辜負你這份信任,做出背刺之事?世人皆譽我義薄雲天,我亦不妄自菲薄,斷不會出賣朋友。”
執失思力也重重頷首“讓我二人在這陪你,那是萬萬不敢的,但你若堅持留宿,自是無妨。二郎高義,我有豈能自甘墮落?縱然事後被丹陽公主得知,我願一肩擔之,彰顯道義!”
薛萬徹大喜“好好好,不愧是我薛萬徹的兄弟,隻需你二人不向外宣揚,公主又豈能知曉我今夜留宿此間?”
雖然公主管得緊,但偶爾放蕩一回,神不知、鬼不覺,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