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血煉界,血河貫穿東西南北,在各個不同的位置都有分支,可以說血河便是血煉界血族的根基所在。
沒有血河的話,就不會有血族。
這些情報,都是陸葉從那個死去的血族的記憶中窺探到的。
陸葉望著那血胎,回想著自己得到的情報,卻不防身邊的女子忽然起身,一把抽出了他腰間的磐山刀,狠狠朝兩腿間的血胎剁去。
隻一刀,血胎便被劈開一個豁口。
不過因為磐山刀本身並不鋒利,所以沒能將之切開。
女子動手拔刀的舉動無疑讓陸葉感到詫異,因為在此界人族的觀念中,血族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不管血族對他們做了什麼,他們都隻有默默承受的份,哪怕血族要他們的性命,他們也不會有所反抗。
這並非懦弱,也非膽怯,而是長久以來根深蒂固的理念作祟。
不單單是血族將此界的人族當成牲口,就連人族本身,也隻把自己做了牲口的定位。
在這樣的大勢之下,一個人族女子居然有膽子拔刀揮砍血胎,這無疑是極為不可思議的。
所以他雖然能夠阻止,卻沒有動手。
隻眼睜睜地看著女子大哭大叫著,揮動著磐山刀,將好不容易生育下的血胎劈的稀碎。
滿地鮮血在流淌。
直到血胎已經完全看不出形狀,女子才嚎啕大哭起來,撕心裂肺。
陸葉默默地將磐山刀收了回來,歸入刀鞘之中,起身走出這個窯洞。
雖說從未有過接生的經驗,但最起碼一點他是知道的,這個時候需要很多熱水。
他決定去燒點熱水來。
也不需要他自己動手,叫來那兩個曾經服侍過孫妙珠的人族青年,吩咐他們一聲,很快便有燒好的熱水端來。
陸葉親自送進那女子的窯洞中,讓她自行清理,這才離開。
女子懷胎生育雖然耗損了大量底蘊,但經由彩鳳雙飛靈紋的滋補,已經將自身的損耗補充了回來,隻稍稍休息了一下,便完全恢複了過來。
一番忙碌。
一個時辰後,正在研究如何更好地煉製蘊有同氣連枝靈紋陣盤的陸葉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很快走到他的洞口前,站定。
陸葉放下手中陣盤,抬眼看去,正見到那女子俏生生地站在那,她應該是洗過身子的,原本的汙穢早已洗去,隻不過衣服沒得換,還是臟兮兮的。
頭發簡單地梳理了一下,卻依舊有些淩亂。
她忐忑地站在洞口處,對上陸葉的目光,隻躲閃了一下,便抬頭直視陸葉,抿嘴走了進來,一言不發地跪在陸葉麵前,砰砰砰磕了幾個頭。
大概是想表達謝意。
畢竟方才若是沒有陸葉,她大概率已經死了。
陸葉靈力催動,伸手一抬。
女子的上半身便不由自主地直了起來。
“你叫什麼?”陸葉問道。
女子回到“藍齊月。”
聲音透著一絲絲沙啞,雖說因為陸葉的原因,她身子的虧空補了回來,但方才畢竟一直叫的那麼大聲。
“為什麼殺了血胎?”陸葉又問道,“那畢竟是你生下來的。”
情緒已經平複下來的藍齊月忽然又激動起來“血族都不是好東西!他若長大,又不知要害了多少人,所以我殺了他!”
陸葉注意到一件事,她稱呼血族並非聖族,而是直接以血族稱呼的,並且她沒有半點對血族的敬畏,有的隻是無儘的仇視和痛恨。
這在蒼南村的村民們身上是完全看不到的。
看樣子,即便是血煉界這樣的大勢之下,還依然有人天生就有反抗之心。
“你覺得我不應該殺?”藍齊月看向陸葉。
“不。”陸葉搖了搖頭,“便是你不殺,我也不會讓他活的。”
雖說稚子何辜,但血族終究是血族,正如藍齊月所說,他若長大,又不知要害了多少人族,陸葉本就沒打算讓那血胎存活。
得了這樣一個答桉,藍齊月顯然也有些意外,怔怔地看著陸葉,她並不知陸葉是什麼人,隻是昨日見陸葉跟著張巨來歸來,便以為陸葉是對方的血奴。
但今日她的性命畢竟是陸葉救下來的,所以她並不想欺瞞陸葉,便有什麼就答什麼。
如今來看,麵前的男子好像不是血奴,因為若是血奴,不可能會對血族生出戕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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