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好。”宋漫實話實說。
宋烈倒是沒有想到宋漫會這麼直白，微微一愣，低著頭沉默著。
漆黑的夜，宋漫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宋烈雙肩耷拉著，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這麼多年過去了，祖父還是很對不起你母親。”宋烈說到這時雙眼充淚，聲音竟然隱隱帶有哭腔。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我的隱瞞，或許你母親不會嫁給宋震，她也不會這麼早就離世……”宋烈對自己兒子的所作所為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宋震當時是有妻子兒子的，卻因為怕莫婉會拒他乾裡，追求她的時候，刻意隱瞞了自己已經成婚的事實。
並求著自己和他一起隱瞞，宋烈當時自然沒有同意，甚至還把宋震大罵了一頓。
可宋震像是入了魔一般，鐵了心要和莫婉在一起，如果宋烈不成全的話，就要休了薛輕瑤和莫婉遠走他鄉，並且跪下求了自己很久。
當時薛輕瑤已經生下一子，並沒有犯七出之罪，怎麼能平白無故休妻！？
是他沒有架住宋震的哀求，默認了他的行為。
說到底他也是助紂為虐的一個。
就這麼糟蹋了這麼一個好人家的女兒，這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
後麵雖然他在府中是能多照料就多照料，雖然開始或許是出於愧疚，但慢慢了解莫婉這個人之後，才真正的對自己這個兒媳由愧疚轉為欣賞。
當時宋漫出生，更是喜歡親近自己，讓他對宋漫是發自內心的疼愛。
“祖父，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不怨你。”
身為父親，身為祖父宋烈他已經過做得很好了。
見宋漫這麼懂事，宋烈更是忍不住眼眶裡的淚水。
這天晚上兩人談了很久的心。宋烈知道了宋漫的懂事，宋漫也知道了宋烈的不容易。
第二天一大早使團已經準備好出發。緊趕慢趕，路程已經過了大半。
雖然距離南蜀沒有多遠了，但是早趕到，事情才更不容易生變。
臨行前，宋漫拉著宋烈的手。
“祖父，這一次撤回去，我會向皇上請旨，接你回金耀頤養天年。”
宋烈笑著擺手“罷了罷了，一身老骨頭了經不起折騰，還不如讓我戰死在沙場還能博個好名聲，辛勞了一輩子。去規矩繁多的京耀養著，恐怕都還不適應。”
宋烈一生沒有享受到什麼兒孫的孝順，誰不希望自己能夠好好地休息？
想不回京耀享福，那是騙人的。宋漫知道祖父心裡的想法，他隻不過是怕麻煩她而已。
宋漫沒有再說她的計劃，很多事情，做比說更重要。
大軍開始出發！邕城是回隴邊境最重要的一道防線。
往前十裡便是南蜀的地盤了。過了之後再行上兩日便能到達南蜀國都。
在邕城休整了一晚上，宋漫的心情好了很多。臉上也看得見笑容不似前日神遊。
“小主，我看你今日心情好了許多。是有什麼開心事嗎？”小主的心情一好，佩玲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宋曼微微勾唇。“有人記掛著怎麼能不算是一件開心事呢？”兩世為人，宋烈是第一個如此掛心自己的長輩。出於真心，沒有任何目的。
人活一世不就是要有知心人和有值得愛惜的人嗎？上輩子自己渾渾噩噩。恩人和仇人都搞不懂的她。在這一世已經擦亮了自己的雙眼。
佩玲點頭微笑道“宋烈老將軍心善人和，當年對主人是最好不過的。”
佩玲到死都會記得他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