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深吸一口氣,仰起頭,微微張開雙臂,感應著天之大地之厚,放眼連綿不絕的長城,漫山遍野的楓葉。
“啊,長長的長城,好長好長”!“啊,紅紅的紅葉,好紅好紅”!
正拿起礦泉水瓶喝水的韓瑤一口噴了出來,劇烈咳嗽,嗆得眼淚直流。
“你、你、、”。
陸山民沒有回身,仿佛沉浸在詩的意境之中,喃喃道“長到了地的儘頭,紅到了天的邊緣”。
韓瑤本想破口大罵,但聽到最後兩句,下意識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紅色中,長城蜿蜒伸展於其中,在地的儘頭天的邊緣交融一線,分不清天上地下。這首算不得詩的詩,卻頗有幾分意境,有一種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孤遠滄桑。
忽然間她有一種錯覺,這家夥還真是個詩人,即便沒有寫詩的才華,也有詩人的情懷。
陸山民轉頭看著嗆得滿臉的淚水,驚訝道“咦?感動得哭了”?
韓瑤從詩的意境中猛然驚醒,“你這也叫詩,連大白話都不如”。
陸山民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吧,我隻有小學畢業證,我承認不會寫詩”。
“騙子”!韓瑤擦了把眼眶,氣呼呼的朝下麵走去。
“我真的是小學畢業生”。
二人原路返回,從長城上下來比爬山去要輕鬆許多。來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往下看,來來往往的遊人密密麻麻,占據了長城階梯的每一個位置。
在下方人群中,有兩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一左一右站在城牆階梯的兩側,兩人身上絲毫沒有爬長城展現出的疲憊感,雙目有神身材魁梧,陸山民並不擔心有人刺殺他,不管是誰,想在這樣的環境中對他一擊必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兩個人在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應該是韓家暗地裡派給韓瑤的保鏢。
韓瑤穿梭在人群中,顯然對這兩個暗樁保鏢並不知情。
陸山民假裝沒有發現,和韓瑤一起越過兩人,朝長城下方走去,後麵兩個中年男子沒有立刻跟上,遠遠的混在人群中,裝作欣賞風景。
剛走下長城,一顆熟悉的錚亮光頭就出現在了視野中,廖勇帶著三四個人正站在長城腳下。
陸山民朝身後努了努嘴,一把拉住韓瑤的手腕加快步子朝不遠處的車站走去。
韓瑤本能的想擺脫,陸山民壓低聲音說道,“有壞人跟蹤我們”。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廖勇幾人的打罵聲以及遊客們的吵鬨聲,長城的上下出入口處亂做一片,堵得上下的人寸步難行。
韓瑤回頭看了一眼,半信半疑。
陸山民拉著韓瑤迅速來到大巴車站,躲在車站的廣告牌之後。
韓瑤擺脫陸山民的大手,“渣男,你就是想占我便宜,哪有什麼壞人跟蹤,你就是那個壞人”。
“噓”,陸山民伸出食指放在韓瑤嘴唇上示意她不要說話,兩個中年男子飛速的跑入了大巴車站,攔住一輛已經啟動的大巴車跑了上去。
等那輛大巴車開走之後,陸山民才拉著韓瑤的手上了另外一輛大巴車。
“看見了吧,我沒騙你,我早就發現那兩人一直在看你”。
坐在車上,韓瑤一陣後怕,“他們,他們為什麼要跟蹤我,我,我又沒得罪過什麼人”。
陸山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歎了口氣,“誰叫你長得漂亮呢,昨天我才剛看到一則新聞,一個女大學生失蹤,後來在下水道找到了她的屍體,身無寸縷渾身淤青,那個慘啊”。
韓瑤嘴唇顫抖了一下,臉色煞白,眼中充滿了恐懼。
陸山民安慰的笑了笑,“彆害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