摳神!
包間的門關上了,服務員很識趣的站在了外邊。
程煜端起倒滿了西瓜汁的杯子,笑著說“汪總,初次見麵,本該敬您一杯酒的。但是下午的確還有些工作要處理,我們做投行的一個小數點錯了都容易產生致命的問題。請原諒我隻能以果汁代酒,敬您一杯了。”
汪宏進趕忙也端起了杯子,很客氣的說“程少客氣了,我敬您,我敬您。”
這種酒場上的自謙之語,程煜也並不在意,跟汪宏進碰了一下杯子之後,又跟汪旭遙祝一下,喝了一口。
然後,他拿起筷子,說“我們邊吃邊聊吧,這大中午的飯點,我還真有些餓了。”
汪宏進道“程少先請,程少先請。”
程煜沒吭聲,在自己麵前的那個菜裡夾了一些,但心裡卻在嘀咕。
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啊,這汪宏進有點兒過去謙恭了。
如果隻是因為這次的股份收購的事情,他完全沒有必要搞得如此謙恭。
哪怕雙方在所處的位置上顯得過於懸殊,可這畢竟是一場生意。如果是程廣年坐在這兒,汪宏進表現的如此,還情有可原,畢竟,程廣年是吳東乃至江東省民營企業的一個標杆。
可現在坐在這兒的是程煜,汪宏進好歹是個長輩,並且做生意這種事,本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程煜為了能夠更加順利的收購他手裡的研究所的股份,付出了給部分訂單的代價,可以說雙方是各取所需。程煜幫他彌補在研究所的股份上付出的損失,而也就不用在研究所的股份事宜上被人留下一把匕首。
甚至於,程煜的態度很明顯,汪旭想必也跟他父親說過了,那些訂單,肯定不可能按照正常的市場價進行,必然是要略低於市場價,這樣程煜才能夠跟杜氏集團的股東們交待。
真要從單純利益的角度來說,還是程煜占了便宜。
是以汪宏進表現出來的這種唯唯諾諾,就更顯得沒有任何的必要。
唯有有求於人,方能低聲下氣,所以程煜心裡已經微微有些擔心了。
吃了兩口菜,程煜開口道“汪總,咱們說說正事吧,想必貴公子昨晚回去之後,已經跟您商量過了吧?”
汪宏進放下了筷子,點頭道“說過了說過了,犬子已經把程少的意思帶給我了,我個人覺得,這簡直是一個最佳的解決方案。
我們也明白,現在手裡的那些研究所的股份,也就值個百來萬,估值隻能如此了。
但是這幾年,我們對研究所多有投入,股東們不甘心呐。
其實按照我個人的想法,及時止損,才是上策,否則隨著改製的日漸深入,我們隻會在研究所上邊虧損更多。但是股東們……
唉,程少,也希望您能體諒……”
程煜點了點頭,笑眯眯的說“這個我當然明白,汪總也不必過於擔憂。那麼,想必汪總今天上午已經召開過董事會議了吧?不知道貴司的股東們對我的想法,是個什麼意見呢?”
汪宏進歎了口氣,麵露難色,程煜看在眼裡,心道果然,出問題了。
但是,程煜不明白,這種多贏的局麵,也是最好的解決之道,那些股東為什麼不知進退的非要反對呢?
於是,程煜又問“怎麼,股東們還是反對?”
汪宏進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再度歎了口氣,說“小旭,還是你跟程少說吧,我都不好意思開口。”
汪旭也是歎了口氣,說“程少,這事兒吧,的確是讓人覺得有點惡心,我們真是非常的愧疚。其實,程少能想出這樣的方式,幫我們止損,我們就已經該對程少感恩戴德了……”
程煜趕忙擺著手道“不至於不至於,哪就感恩戴德這麼嚴重了。
其實吧,我倒是覺得,我給出的這個解決方案,止損倒在其次,主要的是,你們應該也一直在尋求和杜氏這樣的大型集團合作的機會。
這一次,至少是已經開始了合作,下一步,或許也有更多的合作可能。至少,你們可以通過這次的合作,拓展一下你們的市場,豐富一下你們的產品……
汪總,您說是麼?”
說罷,程煜望向汪宏進。
汪宏進第三次歎了一口長氣,說“程少說的沒錯,所以我和犬子真的十分感激程少這次的方案,我們父子倆都認為,這是我們光旭材料的一個機會。但是……”
看到自己的父親為難,汪旭又道“那些股東,真的有點人心不足了。”
程煜抬了抬眉毛,道“哦?他們還有什麼條件,不妨說來聽聽。”
汪旭也歎了口氣,道“他們希望,這次杜氏跟西溪那邊合作的地鐵項目,所有的車廂材料部分,都由我們。”
程煜哈哈一笑,沒說話,但態度很明顯,這完全沒有可能。
汪旭又道“我和我父親當然是極力反對,這根本就不可能。畢竟,你們的生產商是早就定下的,現在能拿出一部分交給我們,已經是你們冒著得罪那些長期合作的企業的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