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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白延的身影出現在走廊裡。
傭人看見他,全部畢恭畢敬地低下了頭,眼中帶著敬畏。
大部分情況下,他們都很少能在這位公爵的臉上看見笑意。
這個世界上能被他溫柔對待的人,少之又少。
任白延站在冬歉的房間門口,問“他醒了嗎”
傭人站在他的身後,低頭應答“少爺他好像從裡麵將門反鎖了。”
冬歉畢竟是白家的養子,所以傭人們還是會恭敬的以少爺相稱。
任白延的眉頭微蹙“那他醒了嗎”
傭人猶豫了一會道“這一上午,好像都沒有聽到裡麵有聲音。”
一股不祥的預感出現在任白延的心頭。
想到冬歉這些天絕望的神色,任白延開門的動作迅速了點,淩冽的臉色上少見的浮現了點慌張。
密碼鎖被快速解開,任白延推門而入。
房間內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任白延稍稍鬆了口氣。
傭人第一次看公爵這麼緊張的樣子。
莫不是擔心少爺自尋短見
冬歉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書桌前,床上的棉被下微微有些鼓,看來,冬歉還蜷在裡麵睡覺。
冬歉睡覺的時候,就喜歡整個人蒙在被子裡麵,這樣會比較有安全感。
任白延眼眸輕垂,溫柔的笑了一下,輕輕靠了過去,想幫冬歉拉開一點被子。
可是下一秒,他頓住了。
被子下麵,空無一人。
剛才鼓起的地方,隻是被人用枕頭做了填充物。
那一刻,傭人們很明顯的感受到一股強烈到極致的壓迫感,差點站立不穩,紛紛跪了下來。
他們都知道,這位公爵若是發起怒來,會有多麼可怕。
“我讓你們看著的人呢”,任白延轉過眼眸,雙眼如同鬼魅般猩紅,看得人汗毛倒豎,低下頭來,不敢言語。
“昨天昨天晚上,少爺明明還好好地睡在房間裡。”,有一個傭人抖著聲音道。
任白延走了上去,俯下身來,冰冷的手指鉗住那個人的脖子。
他的手指順著骨節的位置一寸寸滑下,讓人絲毫不懷疑,隻要說錯一個字,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擰斷自己的脖子。
他語氣輕柔,眼底卻是淬了冰一樣的寒冷“我不想聽那些沒用的解釋,倘若你再跟我多說一個字的廢話”
任白延的手指更用力了些,生生勒進他的皮膚,像是鋒利至極的刀刃。
他寒聲道“你會死的很難看。”
傭人被嚇得渾身發抖了起來,望著盛怒中的任白延,一時之間牙齒打顫。
“昨天昨天,是冬少爺的專屬傭人值的班。”
聞言,任白延的眼睛眯了眯。
冬歉踏上了去異國他鄉的旅途。
雖說隻是偶爾出來放放
風,將來還是要回到白家去的,但這對於冬歉來說,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體驗。
就當是中場休息吧。
因為出來的時候比較匆忙,冬歉隻來得及給自己戴上口罩。
雖然他現在知道自己沒有皮膚病,不需要在臉上纏厚厚的繃帶了,但是為了防止被任白延和白家的人認出來,他還是戴上了帽子和口罩,一副全副武裝的樣子。
但儘管是這樣,路人看到他精致的眉眼時,還以為他是哪個低調出行的大明星。
坐上飛行器,操作員將一個手環丟給了他。
冬歉打開一看,這是每一個星際住民都不可或缺的光腦。
斷網多日,冬歉現在終於有了點踏實的感覺。
僅僅隻是這幾天的時間,這個世界就發生了好多好多事。
他先是用光腦查看了一下和陸湛有關的近況。
陸湛已經提前進入軍校,那裡是全封閉管理的模式,所有的學生進入後都要上交光腦。
現在,就算是他想聯係陸湛,也聯係不到他。
不過,冬歉剛從白家逃出來,也不想跟他扯上點關係。
一方麵是因為劇情不允許。
另一方麵是因為,自己現在的身份,絕對會給他添麻煩。
冬歉垂下了眼眸。
不知道陸湛進入軍校之前不知道有沒有聯係自己。
那段時間,剛好是他被白家關起來的日子,連光腦都被沒收了,就算他聯係自己,自己也接收不到。
不過,也不重要了。
冬歉忽然間想起了陸湛的承諾。
他說,他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他的腿。
冬歉當然不會自戀的以為,陸湛這麼迫不及待地進入軍校,就是想儘快的接觸到頂尖的資源和科技修複好他的腿。
他隻是有點後悔。
或許那個時候,自己是不是應該說一句,彆白費力氣了呢
不,沒有必要。
去軍校本就是陸湛的願望,給他治腿隻是順帶的一件事,但並不是支撐他的主要動力,所以就算他到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了,應該也不會多麼難過。
從飛行器上下來之後,冬歉的腳落在踏實的地麵上,望著眼前的異國他鄉,眼中茫然與興奮交織。
駕駛員給了他一筆錢“這筆錢足夠你在這裡租一個房子,倘若你妥善使用,應該可以無憂無慮的過完一生。”
冬歉看著光腦裡麵的存款,心中難免感慨,這個世界上果然還是好人多。
係統我經受過專業的反詐培訓,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冬歉眨眨眼我覺得他人還怪好的嘞。
係統
冬歉緩緩笑了笑,將光腦戴在手腕上不過你說的對,這個世界上確實沒有免費的午餐。
目送飛行器飛上天空之後,剩下的日子,就全部都要靠冬歉自己了
。
算了算時間,現在任白延差不多應該已經發現他從白家逃出來了吧。
留給他放風的時間不多了。
冬歉拿著這筆錢,在這個星球的城鎮裡租了一間房子。
房子的麵積不大,房東意識到他腿腳不便後,服務周到的將他推進了房間,而且還特意將他安排在一樓。
房東看著冬歉年紀不大的樣子,忍不住說了一句“你還這麼小,就一個人出來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冬歉不能動的腿上,輕歎一聲“你的父母還真是心大,居然放心你一個人出來。”
冬歉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沒關係,我挺享受像現在這樣自由的感覺。”,冬歉轉眸一笑,淡淡答道。
這是冬歉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完全脫離白家生存。
對他來說,這個一個大好的機會,可以代替原主好好的享受這個世界。
他不需要工作,也沒有那麼多的煩心事需要操心。
第一天,他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將這個城市逛了一遍,找到了幾個適合常去的地方。
第二天,他在黃昏之前來到了公園。
因為不是節假日,公園裡的人有些稀少,但是這個時間點,仍然有不少大人帶著自己的孩子來到這裡喂鴿子。
冬歉今天的晚餐剛好是一片麵包。
黃昏的風吹拂在他的臉上,他莫名的有些享受著自由自在的氣息。
當父母牽著自己的孩子回家的時候,冬歉依然悠哉悠哉地坐在這裡。
反正他現在自由的很,時間觀念什麼的,還是乾脆忘記了吧。
如果要回去的時候真的太晚太晚了,那他留在公園的躺椅上將就一晚也不是不行。
他的掌心裡堆滿了麵包屑,迎著快要落去的太陽,緩緩伸出了手。
他的發絲被風輕輕吹起,在昏黃的陽光下,他的目光格外溫柔。
幾隻鴿子注意到這裡有美食,紛紛飛到了他的手心。
當公園裡幾乎沒有什麼人的時候,越來越多的鴿子飛到他這裡。
少年的手心,像是捧著由鴿子圍成的花束一般,在黃昏與夜晚的交界線中成為一道絕美的風景。
倘若有任何一個人看到這一幕,恐怕都會為之失神。
當手中的麵包屑快要被鴿子們啄光時,一個跑得格外快的孩子不小心在他的麵前跌倒。
冬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那孩子的肩膀。
看起來差不多十二三歲的孩子,他跌在冬歉的懷裡,剛才圍在這裡的鴿子瞬間四散而飛。
那孩子緩緩抬起了臉龐,看見冬歉的時候,眼睛緩緩睜大。
冬歉的臉上原本戴著口罩,但是那孩子摔倒在他懷裡的時候,因為迫切的想找到一個支撐點,不小心將他臉上的口罩拽了下來。
冬歉的臉出現在他的麵前。
男孩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人,站在那裡,不自覺的有些失
神。
小孩子哪裡知道什麼冒不冒犯,他隻知道好不好看,見到好看的東西,就想停下來多看一會。
冬歉被他盯著看了良久,緩緩道“小孩,把口罩還給哥哥。”
男孩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還抓著冬歉的口罩。
他有點不理解“為什麼哥哥明明這麼漂亮,卻要將自己的臉遮起來呢。”
冬歉下意識地想回應自己是個醜八怪,但是他隨即意識到,“醜八怪”的這個借口是用來回應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臉遮起來的,可是現在,這個前提條件已經不對了。
一時之間沒想到合適的理由,冬歉乾脆逗他“我們隻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還沒有關係好到要全盤告知的地步,不是麼”
既然冬歉已經這麼說了,男孩也識趣的沒有再追問。
他聞見了冬歉身上好聞的味道,篤定道“哥哥是oga吧。”
冬歉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這個年紀的孩子說話做事都格外大膽,居然直接對冬歉道“我想讓哥哥當我的oga。”
冬歉桃花眼輕挑“你是aha”
男孩開心地點了點頭。
冬歉的唇角揚起一絲弧度,這讓他的眉眼看起來愈發迷人,像是世界上最招蜂引蝶的桃花。
下一秒,冬歉將手按在了男孩的頭上,緩緩笑了“在此之前,你還是先好好長大吧。”
好好長大對冬歉來說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所以,這已經是他能給男孩的最好的祝福。
同時,也有一部分是讓他回去洗洗睡吧,不要再想這種事情的意思。
冬歉明明在拒絕,可由於他的神情實在太過好看,男孩反倒害羞地垂下了眼眸。
好溫柔
就在這時,他視線下移,目光定格在了冬歉那兩隻不能動的腿。
剛才為了保護他,冬歉原本罩在腿上的毯子落在了地上。
他的腿比女孩子還要細,修長白皙,腳踝纖細,曲線完美。
隻可惜,動不了,隻是一個類似於裝飾物的存在。
這些年來,任白延都親力親為地幫冬歉的腿活血按摩,才讓其不至於萎縮的太嚴重。
這是他做的為數不多的一件好事。
男孩眼中閃爍著一抹心疼“哥哥,你的腿為什麼動不了啊。”
冬歉隨口道“被壞人踩在地上糟蹋的。”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在說彆人的故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