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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歉知道,凱英現在正在看著他。
不隻是凱英,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
阿塔爾還是一如既往,喜歡在彆人麵前展示他對自己的寵愛。
可是為什麼
自己隻是他的血仆,他可以給自己一切,同時也可以收回一切。
他完全可以把自己踐踏進泥裡。
不過,這也算是冬歉努力的結果。
他很努力的,不讓阿塔爾對自己失去興趣,很努力的,想讓自己能夠在阿塔爾的身邊再多活一陣子。
這些時光為了活著,他做了很多很多的努力。
至於阿塔爾在很久之後會不會對自己喪失興趣,那就全然不是他該擔心的事情了。
因為他根本就活不到那所謂的“很久以後”。
在血契消除之後,他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他的死亡不會對凱英產生任何的影響。
至於在他之後,阿塔爾對他的興趣,就已經不重要了。
聽到阿塔爾的命令,冬歉抿了抿唇,抬起漂亮的眼睛,緩緩露出一個笑來,格外危險迷人。
席間的血族高層紛紛愣住了。
果然是個妙人,連笑起來都那麼勾心奪魄。
那要是躺在床上,不知道得是什麼滋味。
不過很可惜,這個世界上,恐怕隻有阿塔爾一人才能享受到他的滋味了。
那位是個護食的主,誰都不可以覬覦他的獵物,否則,下場都不會太好看。
而且,這樣漂亮的人竟然是血獵出身,想來曾經也應該是個很有血性,正義到固執的人物。
當他被磨去一身傲勁的時候,一定非常帶勁吧。
被調教成這個樣子,看來,sevetia氏族的親王應該也廢了不少功夫。
不過,那調教的整個過程,還真是讓人十分好奇,想要窺得一二。
冬歉緩步來到阿塔爾的身邊,手撐在王椅的扶手上,垂著眼睫,目光曖昧,卻故意吊著他,沒有再進一步動作。
阿塔爾的唇角緩緩揚起,伸手攬過冬歉的後腰,將他順勢往自己的懷中一帶,冬歉就坐在了阿塔爾的腿間,炙熱的氣息從身後傳來。
冬歉沒有露怯,手搭在阿塔爾的肩膀上,眼中帶了幾分引誘的意味。
這是他最擅長的東西。
他這個人物的設定就是這樣,對於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就會表現的格外純情,但是對於需要通過誘惑來達到目的的人,就會變得很有技巧。
麵對阿塔爾的時候,他沒有感情,全是技巧。
可是阿塔爾卻將他的順從當成了軟化。
遲早有一天,冬歉會適應待在他身邊的生活。
冬歉會將黎明徹底忘記,安心享受自己給他的一切。
至於那個沒用的舊情人,冬歉遲早有一天會徹底認清他的。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愈發愉悅,連帶著,看外人的目光都
變得柔和了一點。
要知道,平常他給人的感覺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格外陰森。
在午夜的鐘聲響起時,阿塔爾輕輕抬了抬手,宣告宴會正式開始。
場上瞬間發出一陣陣歡呼。
吸血鬼們紛紛舉起酒杯,揚起脖子痛快飲酒。
隻有阿塔爾手持美酒卻沒有入口,而是捏著冬歉的兩頰,將杯口送至他的唇邊,給他喂酒。
冬歉垂下眼睫,眸光迷離,發絲淩亂在臉上,給人一種極具誘惑的墮落感。
古堡的紅色燭光落在他的臉上,將他的臉襯的愈發妖魅。
阿塔爾扯起了繩索,冬歉則環住了他的脖頸,舌尖在他的頸側舔過,轉眸看向凱英的方向。
凱英心中一驚。
不知道冬歉有沒有看見他,冬歉輕輕勾起了唇角,咬住阿塔爾的脖子,索取著主人的血液。
這個舉動是相當大膽的。
隻有主人才可以肆無忌憚的索取著血仆的血液,而血仆能做的隻有跪伏在主人的麵前搖尾乞憐,才會得到主人的一點點仁慈。
而冬歉居然敢如此招搖的向親王索取血液。
可想而知,阿塔爾有多麼寵愛自己的血仆。
不知過了多久,阿塔爾摸了摸冬歉的肚子,緩緩道“你該吃飽了。”
冬歉被他溫柔地推開,下意識地舔了舔唇角。
舉手投足都做足了享受的姿態。
真像是被馴養的極好的家貓,饜足的吃到了愛吃的食物,又被擔心愛寵撐壞的主人給教育。
凱英的手指攥緊,心中鈍痛。
難以言喻的窒息堵在他的喉嚨裡,無法疏解,緩慢的碾壓著他。
那是他最愛的人,可是現在,卻在他此生最大的仇人懷裡,甚至連一顰一笑都在引誘著那個人。
為什麼,為什麼
手中的杯子幾乎要被他捏碎。
這恐怕是他這輩子最不願意看到的畫麵。
可是他現在,隻能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冬歉墮落。
冬歉一次次的從他的身邊逃脫,這意味著他已經拋下了黎明的一切,不光是身體,連心理都開始慢慢的被那些吸血鬼同化了。
原本在凱英的預期中,倘若冬歉還活著,一定會如同自己思念他那般思念著自己,倘若有機會,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回到黎明,回到自己的身邊。
可是,事實告訴他,這樣的預期有多麼的可笑。
那個時候的他怎麼可能想到,冬歉被阿塔爾帶走之後,根本就沒打算再回來。
凱英的心臟悶痛至極,幾乎快要不能再繼續看下去。
他聽見身邊的吸血鬼傳來竊竊私語。
“阿塔爾親王還真是寵他的血仆啊。”
“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隻是血仆,更是床伴。”
“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嗎,那位的豔聞都傳到我這邊了,每晚都以陪侍的名義被留在那裡,第二天早上才抖著腿扶著牆出來,你說這一整晚做什麼事才能把他折騰成這樣”
其餘的吸血鬼紛紛露出恍然的表情。
他們沒有注意到,凱英的手腕在輕輕發抖。
那邊的議論還在繼續
“聽守在外麵的守衛說,前幾天還能聽見哭聲,後幾天就沒聲了,再後來,時不時還能聽到一兩聲好聽的呻吟,或許那時候就開始享受了。”
“看來那位應該也是個聰明的,像親王那樣慷慨的吸血鬼可不多,隨隨便便就給封了爵,擁有無儘的財富和領地,還有無人敢侵犯的地位,黎明那種地方能給他什麼東西”
“依我看,黎明那種地方還挺剝削的,血獵不也是貴族製可是那位在那裡麵,除了混了個小小的黎明血獵長之外,還有什麼”
那些豔聞雖然都是空穴來風,但是被他們說的就像確有其事,仿佛自己眼睜睜看見了一樣,還添油加醋,一個比一個說的離譜。
凱英的臉色越聽越難看。
他想到了冬歉和自己的曾經。
他想到了冬歉不久前給了自己一個炙熱的吻。
隻是這個吻,對冬歉而言,似乎也不再是什麼珍貴之物了。
以前情到深處的時候,他們才會有一個極淺的吻。
因為,凱英對於感情是很理智的,從來不會做到最後那一步。
他始終把黎明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他的房間不禁時間,隻要有情況,任何人都可以隨時來敲他的門。
而在這個情況下,他跟冬歉剛剛形成的一點曖昧就會被打斷。
冬歉很懂事,從來不會因為感情上的事情而耽誤他。
當凱英要去處理工作的時候,冬歉哀不會攔著他,也從來不會抱怨些什麼。
他永遠待在自己的身邊,做自己最強的後盾。
在感情上,他從來不要求什麼,普通的情侶可以輕而易舉做的事情,他卻什麼都不能給他。
哪怕在某個節日送束花,對他們來說都是奢侈的。
因為凱英總是很忙很忙,滿心的抱負,腦中裝滿了對抗血族的策略。
在解決完跟血族的紛爭之前,他們沒有辦法相愛廝守。
有些時候,他們上一秒還在親吻,下一秒就因為血族突然弄出來的新動作而忙的焦頭爛額,好幾天都見不到一麵。
雖然很辛苦,但是冬歉從來沒有過一句抱怨。
他一直堅定的站在自己的身邊,幫助自己處理黎明的瑣事。
因為有他的存在,凱英做任何事情都會有一種得心應手的感覺。
冬歉真的很討人喜歡。
黎明隻是眾多血獵組織的其中之一,但是為了能夠按照計劃成功擊潰血族,很多時候需要與其他血族家族合作,才能最大程度上降低損失,提高成功率。
有很多戰略上無
法達成一致的事情,隻要冬歉出麵交涉,就很難有不成的事情。
他看人的時候目光很真誠,任何事情在他這裡都可以分析的頭頭是道。
他能夠憑一己之力打破血獵家族對於戰略的顧慮,讓黎明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至於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現在,黎明失去了冬歉,那些事情全部都沒人做了。
雖然後麵有彆的人手補充上來,但是如果說想要做到冬歉的那個程度,那簡直是無稽之談。
凱英意識到,沒有冬歉,很多事情的進展都變得無比困難。
一方麵,他深深懷念著冬歉。
一方麵,他又固執地覺得自己身為黎明家族的長子,這方麵的能力不應該遜於他。
可是,事實證明似乎並不是這樣。
哪怕是今天的任務,黎明都沒有從其他的血獵家族中獲得援手,最終還是讓黎明的人獨自陷入險境。
凱英原本以為冬歉在血族過著痛苦的生活,但是現在看來,他似乎又想錯了。
果然,很多事情要親眼看見才會知道。
比如,sevetia的親王對冬歉寵愛無度,就算身為血仆,他跟那些普通血仆的待遇也是完全不同的。
甚至於阿塔爾在今天的宴會上讓冬歉作為血仆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或許都隻是出於他微妙的情趣。
在這個血仆原本應該卑微到塵埃裡的宴會上,他卻讓冬歉坐在自己的懷裡,將他捧得高高在上。
隻是成為吸血鬼,就意味獲得了永生。
而時間可以輕易消磨一個吸血鬼的情感。
阿塔爾或許暫時會對冬歉感興趣。
但是在這之後呢。
在很久很久之後呢。
倘若他的興趣喪失了,冬歉又會陷入怎樣的處境
凱英又給自己找了一個嶄新的理由。
無論如何,冬歉始終是歸屬於黎明的。
待在黎明,總比待在這個喜怒無常,冷血殘忍的吸血鬼親王身邊好。
他摸了摸放在外衣裡的暗器。
今天的任務,隻需成功,不許失敗。
接下來,在吸血鬼們將酒喝了個儘興後,屬於血族們的聚會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遊戲。
這個遊戲,名為猜酒,聽起來很正經,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主人和血仆之間的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