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_霓虹天氣_思兔閱讀 

第 5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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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仕龍洗好衣服出來,和尤雪珍走到客廳,發現客廳還是很安靜。孟爸和阿婆的房門都關得緊緊的。

尤雪珍鬆口氣“還好沒有吵醒他們。”

孟仕龍略感奇怪地皺眉“不過往常這個點他們也該起來了。”

尤雪珍敲響警鐘“是嗎那我得抓緊走。”

他匆忙套上外套“我送你回去。”接著又從房間裡拿了件外套給她披上。

尤雪珍注意到他遞過來的衣服,恰好是他們初次“約會”那天他穿的那一件。雖然昨夜接過比那一天更深的吻,但不知為什麼,披上這件衣服,想起那截車廂,那種羞赧又快樂的心情卻更甚一籌。

兩人踩著太陽的影子出門,幫尤雪珍係上頭盔時,孟仕龍忽然說了句“等我下個月從印尼回來,我去考駕照。”

尤雪珍驚訝“怎麼突然要考駕照”

“一個人的時候這個比較方便。”他拍著摩托的坐騎,“但送你還是車子更好,尤其是冬天。”

“沒事啊,我比較喜歡坐摩托的感覺”

“那天氣好的時候我們就坐摩托。”他將頭盔的袋子拉緊,收手時隔著頭盔拍拍她腦袋,“但你不能隻有摩托可以坐。”

這一路上,尤雪珍再度抱著他的腰,腦海裡回想起他們第一次兜風,她還受困在自己的情感漩渦裡。那個時候,她胡亂地想是不是坐著他的摩托就可以逃離那片流沙地。

現在想來,命運仿若寓言,竟在那時就寫下注腳。

孟仕龍將她送回學校,她不想他再停車折騰送她到宿舍樓,車一停就裹著他的外套跑進校門,留他一個招手倒走的身影。

回到宿舍,她又忙不迭低頭查看手機,孟仕龍給她發了一個黃臉小人的再見表情,傻死了。

宿舍裡袁婧呼呼大睡,昨晚沒喝完的啤酒堆在進門的地上,尤雪珍將它們拎回桌,脫掉外套準備上床再補一覺。

她小心地把孟仕龍的外套掛起來,準備放進衣櫃時,啪嗒,有樣東西從口袋裡滑出來

一盒火柴。

尤雪珍垂下視線,盯著那盒火柴發呆。

那是那天在海邊,她用來燒信紙特意買的火柴盒。當時用完她還以為他連著其他垃圾一起扔了

她蹲下身將火柴盒撿起,怔怔地盯著盒麵瞧。

火柴盒上用黑色水筆畫了一副簡筆畫兩個麵對麵蹲著的火柴小人。

孟仕龍的畫技很抽象,火柴小人的這個姿勢其實是尤雪珍靠自己的想象力解讀出來的,但她一看就知道他畫的是那個晚上,麵對麵蹲在一燃火柴的他們。

尤雪珍拉開火柴盒裡,裡麵還躺著沒用完的火柴棒。

她取出一根握在掌心,日出即將到來,從宿舍的窗簾縫隙裡照進地麵,照進她的手掌,照亮火柴。好像此刻它被點燃,正在發出明黃色的光亮。

尤雪珍閉上眼,看見了當時坐在在樓道許

生日願望的那個自己,和記憶裡蠟燭的光亮重疊在一起。

這隻火柴就是當年的蠟燭。

實現願望的不是老天爺,是她自己。

也是孟仕龍。

他將那個搖擺的,躊躇的,對愛總是抱有幻想卻畏縮的自己點燃了。

所以,她絕不能再讓自己熄滅。

尤雪珍睜開眼,一鼓作氣給葉漸白發去消息

「今天有時間嗎我們談談吧。」

晚上七點,學校附近的私人影院內,尤雪珍提早到了預定的包廂內。

她打開選的電影食神自顧自津津有味地先看了起來,葉漸白推門而入時,電影正好播到“初戀”那一段,莫文蔚的歌聲在小小的包廂內響起。

尤雪珍如常地仰起臉,跟他找招呼“嗨。”

他也如常地點頭,摘下耳機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屏幕說“你又在看這個。”

“是啊,其實隻是想聽這首歌。”

“那昨天怎麼不唱”

“因為想從這首歌畢業了。”尤雪珍自我調侃,“如果我的單戀也算作一段初戀的話。”

葉漸白沉默下來。

尤雪珍笑著說“其實昨天我有想點初戀,在曲庫搜了搜,你猜我發現什麼原來莫文蔚在去年就出了一首全新的,完整的初戀。”

“”

“今天等你的時候,我就翻出那首全新的歌聽了一遍,發現已經沒有特彆的感覺了。”

但當初她在電影裡唱的那首初戀,那麼一首戛然而止的,從電影裡扒下來的殘缺的歌,背景音裡還夾雜了台詞,聽歌軟件卻統計她在某天夜裡聽了85次,計時401分鐘,一行小字評價,“宛如櫻花綻放了3208次”。

可惜這麼多次綻放,沒有被他聽見,她孤芳自賞。

這首歌底下的第一條熱評說,“因為是“初戀”,所以才會不完整。”

所以等到了完整的那一天,就時過境遷了。

她想,自己沒有錯,葉漸白也沒有錯,過早相遇,做了青春的囚徒罷了。但若他們沒有過早相遇,大概連朋友都做不成。

所以,這已經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尤雪珍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葉漸白。

“這麼多年你真的一直陪在我身邊,所以也總是一直習慣偷偷喜歡你。就像你送過我的這支綠豆玫瑰,讓我不怎麼樣的青春時代好像也寂靜地綻放過,你給我過很美好的東西,隻是它是有保質期的,無法永存。”

葉漸白眼睛微顫,看著她伸過來的,已經空了的煙盒。

裡麵的綠豆玫瑰早就沒有了,但她還舍不得扔這煙盒,如今遞還到他跟前,好像一具棺材。

那時候自己都撲朔的感情,那時候沒能說出的話,就變成碑文,刻在這裡。

他不接,她就拉過他的手,將煙盒放入他手心。

“葉漸白,我們不做五分

朋友了,還是做十分朋友吧,好嗎”

他沒有吭聲,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一味看著電影,仿佛已經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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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裡,男主角問大師“請問大師,一生中吃過最好吃的東西是什麼”

大師說“施主,這個問題要問你自己才對。”

世間諸事,最怕自問。最好吃的東西,最後悔的事,最最喜歡的人。

屏幕的藍光照著葉漸白的鼻尖,他輕輕抽動了一下鼻子,嘴角慢慢勾起,溢出一絲眼帶波光的笑容“我還有說不好的資格嗎”

“”尤雪珍回他,“我和孟仕龍已經在一起了。”

聽到這個回答,他並不意外,良久才說“對不起。”

尤雪珍怔然,爾後聳肩“乾嘛啊,好好的乾嘛又道歉。”

“我在想,你當年第一次聽到我和彆人交往的消息時,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情。”

他向後陷進沙發,眼皮微微闔上,笑容變得有幾分倦怠。

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他沒有說,似乎是被那份情緒壓榨到連描述都覺得很困難。

尤雪珍吃力地將頭扭到一邊去。

她此刻的心情並不比他來得輕鬆,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那麼親近的朋友,看著他露出這種神色,要說無動於衷是自欺欺人。她的身體裡大概還藏著某部分會心疼他的慣性。但心裡某一處,她又覺得高興,那種高興像是大腿上的一塊烏青,按下去夾雜著痛苦的快樂。

良久,她平複心神,淡淡道“當年的事就彆再說了吧,都過去了。”

“真的都過去了嗎”

她沒有猶豫地點頭。

“其實我開始意識到我們真的沒可能的那一刻,是你告訴我,你不想再和我做朋友的那一刻。你知道那種感受是什麼嗎我以為那是我長久等待的一刻。但當這一刻真的來臨像袁婧告訴我的,有爆炸才有新宇宙。我的感情一直得不到你的回應,一直處在什麼都沒有的混沌裡,所以可以混沌地一直這麼進行下去。但是你點燃了這一切”

她深呼吸。

“然後,我看見了新的宇宙。”

聽到這句話,葉漸白徹底沉默了。

後來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就這麼看完了食神,她問他還想看什麼,他說,要不要再看一遍2012

尤雪珍微怔,點頭道那就看吧。

時隔多年,他們又一起在私人影院看了遍末日電影,雖然已經是情人節的第二天。

電影放到尾聲,尤雪珍感慨“那個時候你好幼稚,非要問我如果我們中間隻有一張船票該怎麼辦。”

葉漸白反駁“你的回答才叫幼稚,居然用石頭剪刀布去分。”

“是幼稚。”尤雪珍承認,“所以現在的我答案不一樣了,我會直接把那張船票給你,我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葉漸白側臉,眼神是一種真的見到世界末日的不可置信。

要讓他獨活,陪另一個人赴死

是這個意思嗎

半晌,葉漸白再度笑了出來“那我可不能浪費這張船票了。”

尤雪珍抿住嘴唇。

電影終於連最後一個字母都放完,徹底黑屏。

人生不像電影,不會有這種特殊的節點提示什麼時候該結束,於是人類就會把這些東西拿來用作坐標。

尤雪珍拎起包,起身說該走了,不然我進不了宿舍了。”

葉漸白靜止不動,卻在她經過的須臾間摸黑抓住她的手。

“不是還有時間嗎。”他低聲,“再陪我去個地方吧。”

深夜,整個城市的燈光仍舊不疲倦,這一點在天台上放眼望去尤為明顯。

尤雪珍俯在欄杆邊緣,感受著夜風撲在臉上的輕柔聲息,沒有想到他要她陪著來的是這麼一個地方。

這是一座居民樓的天台,居民樓本身並不高,但因為建在山坡上,所以天台的視野非常好,讓尤雪珍一眼就想到了他們高中教學樓的天台,也是這樣,可以一覽無餘連城的半邊景色。

葉漸白靠在欄杆上,仰著頭望著夜空,閒聊道“前陣子偶然發現的天台,心情不好的時候上來看看很舒服。”

尤雪珍伸手碰了碰風,微眯起眼“你以前就愛來天台。”

因此,她的高中時代幾乎大部分時候也與天台有關。

一起在天台吃午飯,體育課的自由活動時間搬兩把椅子來天台睡覺,晚自習偶爾想偷懶的時候,拿著從圖書館借來的漫畫一起看,一人翻頁,一人拿手電筒加放風,拿累了就互換。就這樣心驚膽戰又刺激地用了一學期看完一整套漫畫,當中也有失手的時候,一起被拎到教導處挨訓寫檢討,她會耍賴將兩份檢討一起推給他寫。

冒著那麼大風險看的漫畫其實沒有很好看,現在她都不記得主人公的臉,或許是當時的手電光打得太亮了,囫圇間翻過去的書頁白到失真,跟他們一溜煙就快消失的青春一樣倉促。

但還是留下了什麼的。如果自己的記憶不夠作數,他們還有對方,隻要看見他,就會想起那些日子,在這個放空的時候,突然想起來的那些日子,那些讓人懷念的日子。

或許那才是她一直放不下的東西。

她忍不住鼻頭一酸。

失神間,身邊傳來歌聲。

葉漸白拿手機放了一首熟悉的歌。

那是高二的元旦文藝彙演,他們班級表演thesatz,最後一支華爾茲,文藝委員組織大家自行配對,班上好多人向葉漸白發出邀請,但他卻在晚自習的時候衝讓她扔來一張紙團,上麵寫來和我跳一支舞嗎

成堆的作業都在那刻變成樂譜。

她哼著歌,“勉為其難”回他兩個字行吧。

就這樣,他們成為了表演的跳舞拍檔。

都對華爾茲一竅不通,比過其他人的好勝心也都旺盛,因此除了集體

練習的時間,兩個人還會偷偷開小灶。趁著晚飯結束到晚自習開始前的那段空閒時間跑上天台,捉著對方的肩和腰,在暗下來的暮色裡踩著彼此的影子練習舞步。

說是踩影子,更多時候其實是踩到腳。

那年,她還隻是把他單純當作朋友,碰著他肩頭的時候並不會心跳加速,也從不珍惜那些兩人獨處的時光,可卻清晰地記得靠近時他臉龐襯在薄暮下的絨毛。

還有自己無數次踩到他的腳,把他的白鞋頭踩出黑色腳印,他會吐槽她四肢進化還沒好吧和山頂洞人一樣,下一句跟著的是我們再來。

舞曲單曲循環,一遍又一遍,直到晚自習打鈴,他們才鬆開,發現天黑了。

少年時代好像也這樣落幕了。

而在熟悉的音樂聲中,她的麵前伸過來一隻手,比當年少年清瘦的手寬大許多,已經是成年男人的輪廓。

葉漸白俯身,做出邀舞的姿勢,如當年般問

“要不要再來跳一支舞”

尤雪珍陷入怔忪,然後搖頭道“早就忘了怎麼跳了。”

“我也忘了,不如就當作第一次練習那樣跳。”

“”

“給你一次光明正大踩我鞋的機會,不要”

尤雪珍嗤笑“切,誰稀罕啦。”

“我稀罕,可以吧。”他固執地伸著手,“來跳吧,最後一支華爾茲。”

尤雪珍和他對視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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