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霜頓住。
他嗓音仍然嘶啞“等你走出去,大把賺錢機會,再還給我。”
蔣霜輕眨了下眼睫,看見他身後天際鋪滿的雲霞,燦爛的不像樣,就好像,他們都能有美好的未來。
高考就這麼結束。
蔣霜從彆的學校回來,教室裡全是撕掉的書,就像是一場期待已久的狂歡,書頁紛飛,就像這三年的時光,全都在這一刻劃上句號,有激動的甚至捂臉哭泣,熬過最艱難的時光,終於能
喘口氣了。
狂歡過後,是散夥飯。
眼淚與笑聲齊飛,癲狂熱烈,情緒都宣泄到極致。
家裡有兩個考生,舅舅舅媽都過來了,避免堵車還趕了個早,蔣霜東西一早就收拾好,舅舅搬到車上後,就去找陳陽,陳陽東西都沒開始收,這也不想要,那也要丟了,被舅媽罵了,四個人都上手,沒一會就收完了。
舅舅架著進貨的麵包車緩緩開出校門,陳陽跟蔣霜都下意識回頭,這裡承載了他們三年的時光,也許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高考假快三個月,蔣霜跟舅舅舅媽說了自己的想法,雖然考試成績還沒下來,但她算了分大學沒什麼問題,她向老師打聽過,上大學可以申請助學貸款,每年額度在一千到八千,如果大學學習出色,會有獎學金拿,這些不足以覆蓋大學所有開支,她想上大學,也想自己出去賺錢。
“就幾個月能賺什麼”舅舅第一個不同意,“學費舅舅會想辦法。”
舅媽沉默,年底的錢早已經還債,新的一年一分錢沒拿到,全靠小賣部供養一家子的生活,到九月開學,兩個大學生的學費生活怎麼一下拿得出來。
靠借,去拿借,周圍人早已經借光。
陳政的事她出麵給推的,也勸自己走一步看一步,但眼下,問題重新被擺上來,做不到自欺欺人。
蔣霜心裡早已經有了打算,她擠出笑容“我同桌蘇芮,玩得很好的朋友,他爸爸說可以幫忙介紹暑假工。”
“乾什麼的”
“市裡,建材店看店。”蔣霜神色鎮定,這套話早已經提前演練過數遍,“蘇芮跟我一起,有伴,住在蘇芮大姨家裡。”
“你又不懂建材。”
“我可以學,我腦子很聰明的,學東西很快。”
舅舅說哪天自己去看看。
蔣霜麵不改色,說舅舅如果不放心可以給蘇芮打電話,電話那邊的蘇芮早已經跟蔣霜通過氣,滴水不漏地打著配合。
舅舅這才信了,但在市區,又多少不放心。
舅媽出來說可以試試,如果不合適就回來,要跟家裡打電話,什麼事彆憋著不說,彆到時候被欺負了,也悶著。
蔣霜重重點頭,再三保證。
陳陽知道蔣霜要去賺錢,準備倒頭睡一個星期的,也就此作罷,喊著也要去打工賺錢,被舅舅抓著去工地了,搬搬磚扛扛水泥怎麼著也算個小工。
沒有建材店,沒有蘇芮大姨,環境閉塞,蔣霜能想到的賺錢方式並不多,外麵環境並不好,不需要她這種做幾個月就走人的暑假工,她想到傅也,他給人搬家,她就給他搬東西,她看著瘦,力氣不小,兩個人乾活快,一天下來可以多乾一單,她隻要拿一點錢就好。
她知道傅也這幾天在家,跑去傅奶奶家,他才剛起來,頭發亂糟糟的,拿著水杯跟牙刷到院子邊刷牙,她就將自己的想法,說給傅也,被直接拒絕。
“你知道東西有多重嗎”
“我知道。”
傅也皺眉“很累的。”
“我不怕累。”蔣霜梗著脖子,臉上滿是倔強。
“不需要,我說過,錢我給。”傅也不明白她到底在強什麼,甚至懶得跟她爭執,灌了口水,漱完牙吐出來,看也沒看她,“回去,就這樣。”
蔣霜轉頭真走了。
第二天又來了。
蔣霜站在那,傅也差一點沒認出來。
柔順烏黑的長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蓬鬆枯燥的短發,貼著耳邊,套著陳陽的寬大男士t恤,下麵一條過膝褲子,乍一看,就像是模樣秀氣小男生。
傅也眉皺得更厲害,整個人有些狂躁,他粗著嗓子問“你頭發呢”
“賣了。”
早上去趕市集,有人收,她當街就給賣了,剪子都快貼著頭皮,涼的她抖了下,但沒關係,頭發剪了還會長出來的。
養了多年的頭發,也就兩百塊。
蔣霜看著他,還是那句話“讓我跟著你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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