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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初允一開始沒注意到身側的躁動。
恰好穆湘在台上講完話了,到了下一個環節,主持人示意她上台。
許初允活動了一下站得發麻的腳後跟,又理了一下裙擺,在人潮翹首以盼的眸光裡,踩著高跟鞋走上去。
她的任務不重,上去做個吉祥物說兩句就算完成任務,下來時被晃動的人潮擠了一下,旁邊的保安似乎在節節敗退。
許初允察覺到不對,正想往台上的位置靠過去一點,一陣冷風忽而從腿間襲來。
她側過頭,才發現裙子後麵不知道被什麼劃開了,冷風從叉開的地方一個勁兒地往裡灌,光著的腿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許初允抬眼,反應很快地拽住那個拿著相機想要轉身離開的男人。
“你乾什麼”男人張望了下四周,見保安正忙著維持秩序焦頭爛額的,現場也是頗為混亂,語氣不客氣起來,揮開許初允的手,“放手,把我相機摔壞了你賠得起嗎”
許初允當然不會放手,拉扯間,反著光的物體從男人衣袖間掉落,清脆的聲響,許初允定睛一看,是一柄薄薄的刀片。
男人低著頭撿起刀片,護寶似的抱住手中的相機,壓了壓鴨舌帽和口罩,準備趁亂離開。
許初允的手遲疑了下,想起對方懷中的刀片,沒有再伸手拉住對方。
男人剛跑出幾米,就被人快準狠地踹了一腳,狠狠地絆倒在地上,相機也摔落在地上,一聲悶響。
“我的相機”男人心痛至極,連滾帶爬地撿起相機。
正想檢查,手中的相機被人奪走,他抬起頭,眼前的男人臉上沒什麼表情,低垂的眼卻很有壓迫感,以至於鴨舌帽男人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直到看到對方抽出儲存卡,直接哢嚓利落地掰碎,鴨舌帽男人瞬間目眥欲裂“你做什麼”
“報警。”
清淡的男聲語氣平靜,似冬日的落雪,森涼。
如一針鎮定劑,鴨舌帽男人瞬間噤聲不說話了。
好半天,鴨舌帽男人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報警做什麼,你直接賠我相機錢就行了,實在不行,賠我一個儲存卡的錢,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要我說第一遍嗎”
江聞祈朝身後側了側頭。
鴨舌帽男人才發現對方不是在跟自己說話,而是跟身後匆匆小跑而來的一行人。
運營總監額頭已經開始冒汗,小聲提醒“江總,今天商業活動,很多媒體都在”
現在這種情況最緊要的是安撫人群和媒體,切勿不能讓負麵新聞上報。報警無疑是火上澆油,讓所有人都知道no商場出了事。
“你現在還有將功補過的機會。”江聞祈答非所問,隻淡淡掃了一眼運營總監。
一句話,運營總監臉色刹那白了。
他明白了江聞祈的意思,室內溫度很高,大滴大滴的
汗珠卻從他額頭落下,他鎮定地道好的,我明白了江總。”
運營總監轉頭嗬斥身後的下屬“今天的安保是誰負責的快點調人手過來愣著乾什麼”
再看一眼旁邊腿還抖著的鴨舌帽男人,運營總監冷聲吩咐“報警,把這個趁機偷拍、擾亂公眾秩序的人送到警察局。”
“喂,你們,我沒有偷拍,我是粉絲,光明正大拍的”鴨舌帽男人一邊為自己辯解,一邊想要往後退出人群偷偷溜走,卻被旁邊加派的安保人員發現摁住。
許初允早在那道熟悉的冷淡低沉聲音響起時,就注意到了來人。
她側頭看一眼,葉莎和穆湘等人早在助理的簇擁下退得遠遠的,生怕被擁擠失控的人潮波及到,此刻正在退場,從專用通道回後台。
她在嘈雜的人流裡,像是被遺忘的孤島。
被劃開的裙擺還漏著冷風,大腿沁涼麻木,她此刻似乎真的變成了擱淺在礁石上的人魚。
隻是現在不是感歎的時機,許初允回過神來,正準備跟著從專用通道回去,餘光卻瞥見一道頎長的身影破開人群。
逆著人流過來。
像海浪中,穩穩托住人魚的礁石。
陰影覆下,質地溫厚、細膩的西裝外套,同時也披在了她微涼的肩頭,清冽的男士香水味很淡地縈繞在頸後、發間。
許初允恍然有種回到了彆墅的晚上,江聞祈與她第一次同床睡的那個晚上。
她也是在這種安定的木質香調裡入睡,且一夜好眠。
“送你回後台。”
江聞祈看了眼許初允,方才她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呆在原地,眼神有些空白,那一瞬的破碎感讓人心口微悸。
“嗯。”
寬大的衣角剛好遮到她的大腿,許初允緊了緊肩頭的外套,跟著江聞祈的腳步。
人潮湧動著,有人不小心快要撞到許初允,她下意識地躲避,撞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小心。”
江聞祈說,伸手護在許初允腰側,任由旁人一腳踩在他纖塵不染的皮鞋上,眉頭未皺一下。
低而沉的嗓音,讓人想起海邊散步時的晚風,低緩又溫柔。
她抬眼,映入視野的是他流暢利落的下頷線條,飽滿挺拔的喉結,今天的領帶是深藍色隱條紋,低調沉穩。
似八風不動的山,遮擋風雨。
江聞祈似乎對商場的布局構造了如指掌,很快地帶許初允回到後天休息室。
他送到門口便腳步頓住,“剛才那個人的後續,會有人聯係你的。”
許初允點了點頭,“那外套晚上我帶回家”
“嗯。”江聞祈又看了許初允一眼,“走了。”
許初允看著江聞祈轉身,帶著身後助理和管理層模樣的人走了。
回到休息室,眾人都還有些驚魂未定,議論紛紛。
葉莎看到許初允最後一個回來,還在門口與另一個男人說了
會兒話,身上還披著一件高定西裝外套。
她眼光毒辣,一眼看出是薩爾街定製的手工西裝,質地考究,走線細膩,便笑著衝許初允開口“許老師,剛才那位是誰啊”
來了。
許初允神色自若,不知道。2”
“我看他後麵跟著的人有些眼熟誒”葉莎像是沒察覺到她的敷衍,笑吟吟地繼續開口“許老師是不是認識”
“可能是商場的負責人吧我也是第一次來,不太清楚。”
許初允說。
葉莎打量了下那件外套,不相信“負責人哪裡穿得起這麼貴的衣服一件頂一年的年薪了。”
“這麼貴”
許初允嚇了一跳,想要脫下來,又忍住了。
葉莎看她似乎真的不懂這件西服的價格,終於放過了許初允,沒有再跟她打聽什麼。
活動結束,眾人依次離開,從專用電梯去地下停車場,許初允也隨主流一起行動。
許初允低著頭,給李念發消息。
她還穿著單薄的禮服,在十幾度裡的低溫裡踩著高跟鞋站這麼久,終於熬完了全程,唇色有些蒼白發烏,身心俱疲。
葉莎正在給候著的粉絲們簽名,瞥見許初允一個人,離人群幾米遠,問了一句“許老師,你一個人嗎住哪家酒店,要不我捎你回去。”
許初允此時已經不想去分辨葉莎究竟是出於好意、同事的情分,還是想打探些什麼消息,她隻想低調行事,不再多生事。
她搖了搖頭,笑著婉拒“謝謝你,我助理會來接我。”
翠庭彆苑地處特殊,安保也很嚴格,她也不可能真的讓一個劇組的同事送她回去。
旁邊一個粉絲聽到,頗為自己偶像打包不平,嘀咕了一句“哪裡來的糊筆我家姐姐好心問你,還不領情,非要打腫臉充胖子。”
葉莎象征性地攔了一下“彆這樣說,畢竟是我同事,許老師人很好,隻是有些害羞。”
“本來就是嘛,莎莎你還是人太好太善良了,有些人真的不配”
許初允也聽到了若有若無的討論聲。
如果是還在大學的她,肯定毫不猶豫地嗆聲回去,當堂對峙說個分明。
但現在她牢記自己的身份,多說多錯,便裝作沒聽見,低頭打開手機。
首先跳出來的是兩條未讀消息。
在哪
我讓永叔去接你
許初允稍作猶豫,便發了地址過去b3f,內部人員通道
江聞祈回了她一串車牌號碼。
未過多久,一輛白色的埃爾法保姆車緩緩駛來,停在還未離開的眾人麵前。
大家都循聲看去。
這類豪華商務車,一線明星幾乎人手一輛,但是咖位低的小藝人根本買不起。劇組裡有這種車的隻有男女主演,而陳焱逸和穆湘兩個大牌早已提前離場了。
一時間剩下
來的其他人麵麵相覷,有些疑惑。
車窗半落下,永叔沉穩的麵孔出現,他看向許初允,禮貌出聲“許小姐。”
許初允轉頭跟同事告彆,準確來說是跟葉莎告彆,“那我先走了,葉老師再見。”
一時間葉莎的表情管理有些繃不住了,然而還是很快地笑著應聲“好,許老師再見。”
餘下的粉絲們麵麵相覷,先頭說話的那個粉絲有些掛不住臉,強撐著道“她怎麼買得起這種保姆車姐姐公司都不願意給單獨的保姆車,還要和彆人一起共用。”
另一個人附和“說不定是因為背後有金主,又地中海又禿頭的那種,不像我們姐姐隻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