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秋蓮終於滿意了,慢悠悠地上樓了。
看著奶奶上樓,許初允歎了口氣。
左右是她讓他又挨了長輩的訓,她準備等他回來解釋一下。
忙著就忙入了神,似乎有門打開的聲音,而後是窸窣的聲響和腳步聲。
許初允低著頭給貓咪織新圍巾,手頭的剛開了一個頭,小冬才六個月多,並不需要太多毛線,因此織起來很快。
她埋著頭專注地挑著正紅色的毛線,客廳裡好一會兒的安靜,直到腳步聲在身側停住,她才抬起頭來看江聞祈。
看清人影之後,許初允的第一句話是“是不是又害你被江爺爺訓了不好意思。”
江聞祈看了她一眼,“明天我會陪你和奶奶去逛街。”
“嗯,我知道,奶奶跟我說過了。”許初允說,“那就麻煩你再配合我一下了。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
“”江聞祈忽而說起另外的事,“這是要送誰的”
許初允愣了一下,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自己手中的圍巾,有些莫名其妙,“不送誰呀,給小冬戴的。”
又想起江聞祈幾乎沒怎麼見過小冬,許初允解釋“小冬就是那次救的那隻流浪狸花貓。”
“我知道。”江聞祈說的話讓許初允有些出乎意料,他看了一眼許初允手中還未成型的紅色圍巾,下一句話更是意料之外,“挺彆致的。”
“”
彆致
許初允許眨了眨眼,不確定地道“你說圍巾嗎”
“不然呢”
“”
許初允低頭看了眼手裡的圍巾。
她做得很粗糙,針法也不好,顏色這是特地挑的正紅色,鮮豔醒目,當時想著冬天這麼冷,給貓咪戴一點紅紅火火暖洋洋的顏色。
她自己都覺得這個顏色有點土氣的張揚,江聞祈連她那天精心挑選的領帶都看不上,卻管這個叫彆致
“謝謝誇獎”許初允遲疑著道。
江聞祈沒說話。
空氣都好似靜默了一瞬。
許初允觀察著江聞祈的神色,試探著開口“那,我我也織一條送給你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江聞祈的神色緩了一秒,微微頷首,“早點休息,彆太累了。”而後看了眼客廳的燈,許初允隻開了一盞小燈,
光線渙散。
“明天我讓萍姨安排師傅再安一盞方便你的燈。”
許初允都還沒反應過來,來不及說不用,江聞祈已經轉身上樓了。
她坐在沙發上,好一會兒才消化完剛才發生的一切,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第二天,許初允早早地跟奶奶一起下樓出門。
外麵下著稀薄的小雪,天色有些昏芒,世界都是銀白的一片。
高秋蓮啊了一聲,一拍大腿,“忘了帶傘了,我回去拿,你跟聞祈等我一下。”
“好。”
許初允應聲,乖巧地站在原地等奶奶回來。
腳下堆了一層薄薄的積雪,許初允踩了兩下,柔軟似鵝毛的沙沙響。
她玩心四起,以腳為筆,畫了一顆小小的愛心,又用一隻箭橫穿而過,形成丘比特之箭的造型。
今天永叔不在,江聞祈擔任司機的角色,將車開了出來,餘光瞥見屋簷下的一抹淺灰色身影,正在興致勃勃地用腳撥弄雪,頭發很快戴上了一頂白帽子。
他下了車。
許初允一邊跺腳一邊搓手取暖,她下樓時匆忙,忘了戴手套,此刻手指泛冷,便低頭摩擦取熱。
正低頭玩得不亦樂乎,視野上方忽而被一片陰影覆蓋。
許初允抬起頭,眼前男人高大的身影擋在身前,將冷風隔開,簌簌的雪花落下來,偶有幾片落在來人俊美如墨的眉宇上,黑發上也停了幾片,銀霜似的。
她第一次發現江聞祈儘如此之高,高出一個頭,需要她仰著頭,去看那雙深邃的眼眸。
“奶奶回去拿傘了。”
許初允以為江聞祈等得不耐,解釋說,嗬出的白氣飄散在空中。
早晨的翠庭彆苑很安靜,隻能聽見肅肅的風聲和雪落的稀疏聲。
江聞祈沒說話,隻是低頭看著她搓手的動作。
“怎麼不戴手套”他問。
“忘了,懶得拿”許初允還未說完,就看到江聞祈伸手過來,輕輕一拉,大手便隔著溫厚的手套裹住了她交握的手。
雪花從眼前紛紛飄落,似吹落的梨花瓣,有一朵落在了她的虎口,被江聞祈拂去。
那點冰涼濕潤很快被火爐似的滾燙覆蓋。
許初允手抖了一下,想收回來,卻被他牢牢桎梏住。
“這是做什麼。”她抬眼看他。
“看不出來嗎。”江聞祈語氣很淡,掌心卻很熱,粗糲溫熱的指腹貼著她薄薄的手背肌膚,慰貼的溫度一寸寸順著肌膚下滑,
“幫你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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