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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室內,暗流湧動的氛圍。
眼前是笑意盈盈等待她回答的梁鵑,身側是他好整以暇的姿態,微涼的視線。
理智上,許初允知道她該怎麼介紹,然而情感上,她覺得沒有對關係甚是一般的大學同學說實話的必要。
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亦或者對前麵的小插曲有些惱了,許初允敷衍地笑了笑,回“朋友。”
話音落下,就察覺到身側的視線有些涼涼的。
許初允沒看旁邊人的表情,轉移話題“奶奶找我是嗎”說著走了回去。
梁鵑餘光停留在男人身上幾秒,而後轉身跟上了許初允。
即然許初允親口認證的朋友關係,就意味著兩人最多隻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譬如曖昧期間,礙於某些原因沒有確定關係。
曖昧是最脆弱的關係期,上頭也快,下頭也快。
“真的隻是朋友嗎我看你們挺熟的呀。”梁鵑開玩笑道,語氣裡幾分試探,像是在進一步確認什麼,“是不是鬨彆扭了有什麼問題可以說出來,我也許能幫忙出出主意。”
許初允在娛樂圈底層摸滾打爬一年,人情冷暖也見過,如果以前學生時期,她或許會真的以為梁鵑是真心實意想要幫忙。
但經曆過周承修的事,她不會再信梁鵑看似熱情的話。
“沒什麼啦。”許初允也隻是笑笑,將話題揭過去。
高秋蓮最終還是挑了一條成衣款,並且強烈要求自己出錢替孫女買,許初允勸不住,隻好眼睜睜看著高秋蓮付了定金。
梁鵑也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見高秋蓮選定之後就識趣地告了彆,隻是臨走之前跟高秋蓮交換了聯係方式,美其名曰跟高奶奶一見如故,又恰好是同學的長輩。
告彆之後,三人去吃飯,高秋蓮的神色卻恢複到了最初的淡然,在上車坐好後,忽而問許初允“剛才那個女生,你大學的時候是不是跟她關係不太好”
許初允有些吃驚“奶奶,你怎麼知道”
“你的性子我還不知道,如果交了朋友肯定迫不及待地跟我介紹,哪有這樣熱情上趕著的”
高秋蓮神色淡然,“我一個糟老太婆,年輕人憑什麼上來哄著我,我的分量我自己還不清楚嗎我能有什麼利益可圖,那必然是她對你身上有所圖。”
“那您還加她的聯係方式”許初允更不解了,奶奶明知道對方沒有好意,為什麼還不拒絕加聯係方式。
“這叫知己知彼,百戰不勝,看看她後麵要作什麼妖。若是相安無事,也可以當做忘年交相處。”高秋蓮說。
許初允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一開始還真以為奶奶是被梁鵑熱情的話語、極具欺騙性的親和力外表給蒙騙了,卻沒想到老太太心裡門兒清,甚至還能反過來主動掌握局勢,將利益最大化,舉一反三。
但最終還是訂下了一件婚紗,高秋蓮開心,許初允卻替奶
奶肉疼,哪怕是成衣款,價錢也不便宜。
後麵吃飯時,許初允沒忍住,破天荒地一直絮絮叨叨“奶奶你的積蓄也不多,留著給自己養老不好嗎,我還年輕我有雙手,這些可以我自己掙”
花都花了,再掙回來就是了。”高秋蓮打斷了許初允的話,示意了下她旁邊,“聞祈多吃點。”
“嗯,奶奶您也多吃一點。”旁邊江聞祈禮貌地回複。
許初允這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身邊人,一路來都很少說話。
他一向話不多,許初允也就沒怎麼注意,不說話的時候壓迫感尤其重,隻是許初允沉浸在跟奶奶的聊天中,一時間也沒怎麼注意旁邊的氣壓。
許初允不著痕跡地餘光打量了一下江聞祈,他神色很淡,用餐不疾不徐,姿態禮儀一看就經曆過極好的教育熏陶,優雅而又利落,如行雲流水。
隻是周身氣壓有些冷。
不會是因為她在梁鵑麵前,為了避免麻煩說的那句朋友,而心有芥蒂了吧
但是易地而處,假如她跟江聞祈、江爺爺一起,遇到了他的同學,而同學詢問她是誰,江聞祈隻回答一句朋友的話,她也許也會感到不舒服。
有些不尊重人。
再如何,那本結婚證和上麵紅底白襯衫的合照不是假的。
心底湧上絲絲縷縷的愧疚感,許初允伸手拿起江聞祈麵前空著的湯碗,低聲問他“你想喝什麼湯我幫你盛。”
江聞祈瞥她一眼,伸手接過湯碗,“我自己來。”
盛完之後,卻沒有給自己,而是先遞給許初允,而後又盛了一碗給高秋蓮,最後才是自己。
許初允那點淡淡的愧疚感更重了。
待吃完飯,等待奶奶去衛生間的期間,許初允也拿出口紅準備補妝,卻翻來覆去沒找到化妝鏡。
在理智反應過來之前,許初允側頭看問江聞祈“能幫幫我嗎”
“”
江聞祈給了個詢問的眼神。
“我找不到化妝鏡了,沒法補妝。”許初允低聲說,微仰著頭看他,臉頰被室內的暖氣蒸得微微透粉,“可以幫我一下嗎。”
比起求助,更像是一個示好的信號和求和的台階。
實際解決的辦法很多,譬如可以去衛生間裡,這家餐廳有專門的補妝休息區,甚至再不濟也可以用手機的反光屏幕作鏡。
江聞祈看了許初允幾秒,卻沒問她為什麼不去休息區。
就在許初允捏著口紅的指尖有些出汗,以為自己的小心思被他一眼看穿時,江聞祈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