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梁鵑這樣早早畢業嫁人,每天日常就是逛街、喝茶、做sa,時不時去港台玩或者全世界旅遊的。
許初允推開包廂門的時候,梁鵑正被人眾星捧月地圍著,驚歎著她無名指上的巨大鑽戒。
“我說了隻是訂婚而已,而且太大了做什麼都不方便,他不乾,非要給我拍下這款二十克拉的”
旁邊眼毒的人一眼認出,驚歎“是不是上個月香港拍賣會的那一場足足一千萬,周承修對你真的舍得。”
另一個女生接話“是不
是新北區那套彆墅還加了你的名字婚紗也是國際設計師evic的,她家真的很難約”
“周承修對你真好,從校園到婚紗,好羨慕你們的感情。”
梁鵑知道這些人為何捧著她。
隻因她的未婚夫周承修,既是江城知名的上流豪門周家的小兒子,同時其小叔叔也是h影視平台的大股東。
不論過程如何,她極其滿意這個結果,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哪有這麼誇張。”梁鵑笑著謙虛,目光忽而一頓,與推開包廂的許初允的視線撞上。
梁鵑笑意盈盈地招手,熱情道“初允來啦好久不見,好想你啊親愛的。”
很難想象,一個前兩天剛在公共場合見過,甚至還被她懟過幾句的人現在能若無其事地叫她親愛的。
這幅變臉的本事許初允自愧弗如。
她不想參與那邊的阿諛奉承,隻一一跟同學們各自打了個招呼,便坐在包廂的角落出神。
身旁的人喝酒的,玩遊戲的,聊圈子裡八卦的,偶爾說一嘴哪個導演難伺候,又或者哪個老總有了新的情人。
許初允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偶爾叉一塊果盤裡的水果吃。
沒過多久,門再度被打開。
許初允抬眼,看見一張熟悉的麵孔,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短發乾練,穿著黑色的羽絨服,笑意溫和。
她張了張口“蘇老師”
淹沒在其他人熱情的呼聲中。
“蘇老師來啦”
“蘇老師我們好想你。”
眾人圍了上去,在圈裡混的幾乎都是人精,碰見大學時的老師,左一個蘇老師右一個老師又更漂亮了,糖衣炮彈。
許初允在人後猶豫了下,忽而有些近鄉情怯。
上學時,她是蘇老師最喜歡最看好的學生,蘇老師知道她的家庭情況,希望她能考個編製,去國家話劇團深造。
隻是她辜負了蘇老師的期望,一頭紮進了浮浮沉沉的娛樂圈。
待身邊的熱潮散去後,蘇老師才注意到後麵的許初允,仔細打量了她幾眼,而後笑了“一年不見,更漂亮了以前的基本功沒落下吧”
“蘇老師”許初允隻說了三個字,就有些哽咽。
蘇老師溫和地笑著,摟過許初允的肩到旁邊的座位,“怎麼又瘦了”
師生兩旁若無人地在長沙發的一側,促膝長談了一會兒。
周圍的人低聲私語著,偶爾往她們這邊瞟幾眼。
“許初允是不是這幾個月混得還不錯”
“也就那樣吧,最近的劇裡戲份都被剪沒了。”
說話的人有些惋惜的口氣。
“我有朋友剛好在h平台上班,聽說是周”
“周承修當年對許初允多好啊,誰不羨慕結果她不接受,真沒想到周承修最後會跟梁鵑訂婚”
最後一句音量不大,但也不小。
坐在中間正在分享訂婚經驗的梁鵑笑容微不可查地滯了一秒,很快又如初。
蘇老師年紀大了,也不喜熱鬨,這次來同學會也隻是想見見許初允,聊了一個小時之後,蘇老師就率先告辭。
許初允本想跟著蘇老師一齊離開,送蘇老師回去,沒想到蘇老師將她按回了位置,低語道“知道為什麼大家拚了命地想考進電影學院,謀求一個科班出生嗎”
許初允微怔住。
“因為學校就是一個巨大的圈子,巨大的社會。在娛樂圈裡,人脈和資源很重要,而同學,無論是學長學姐還是學妹,亦或者同班,都是可視的資源。”
蘇老師語重心長地道,輕輕拍了拍許初允的手背,“留下來跟同學們聊聊吧,彆斷了關係。”
許初允輕輕應下。
目送著蘇老師離開不久,包廂的門忽而又被打開。
許初允以為是蘇老師落了東西,抬眼看去。
進來的年輕男人一身黑色衝鋒衣,黑靴,英挺且銳利,眉眼不羈,眸光如鷹喙,在人群中鎖定。
褪去了幾分大學時的青澀和張揚,但仍然熟悉,她不會認錯。
許初允眉頭微蹙。
周承修。
他怎麼會來這裡
“哎喲,這不是周少嗎,來接老婆啊”
周承修一進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頓時七嘴八舌地起哄起來。
“這是多不放心我們梁鵑啊,都訂婚了參加個同學會還要親自接送”有人笑著打趣。
“周少不是去加拿大了嗎,今天剛回來”另一個跟周承修稍微熟悉一點的女生也大著膽子開口,顯然有些疑惑。
周承修理都沒理,找個位置坐下,隨便拿過一瓶酒,讓服務員開瓶,倒了一杯。
沒被理的女生有些尷尬,看了一眼梁鵑。
梁鵑忙替好友解圍,“承修,怎麼過來接我了今晚我可能要晚一點才回去。”
“嗯。”周承修不甚耐煩地應了一句,目光卻落在許初允身上。
兩年未見,她的氣質更成熟沉靜了,依然不變的是清絕的五官,精致的側臉線條,膚白勝雪,似夜裡盛開的曇花,清冷且疏離神秘。
有些潛在的占有欲又在蠢蠢欲動。
從他前段時間偶然瞥見那個預告片開始。
周承修的目光太過直接,甚至不加掩飾,在場的氣氛瞬間冷卻下來,有些怪異。
畢竟當年周承修轟轟烈烈追了許初允三個月,學院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陣仗大到連輔導員和院長都驚動了。
而在許初允拒絕的第二天,周承修就與梁鵑在一起了。
梁鵑已經跟周承修訂婚,見過父母。現在的架勢
三角戀、因愛生恨、反轉拉滿了。
眾人探究八卦的視線掃來掃去,而周承修獨自喝酒,喝了一瓶又一瓶,視線依然鎖定在許初允身上,沒有看身邊的梁鵑。
梁鵑臉上的笑容已然有些掛不住,原本滿意的同學會忽而變成淩遲處刑,連帶著無名指上的鑽戒光芒也微弱起來,不再閃耀。
那道毫無顧忌,從上到下掃視、誌在必得的視線實在太難以讓人忽略,許初允默了幾息,便主動找了個借口道彆
“家裡還有貓要喂,一天沒回去了,怕貓咪餓著。”
她找的借口一看便知不走心,梁鵑卻暗暗鬆了一口氣,要不要找個同學送你回去這麼晚了不好打車。44”
許初允搖了搖頭,“沒事,我朋友來接我。”
梁鵑笑著起身送許初允離開,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替她打開門。
包廂在四樓,許初允站在電梯等候區,摁亮下行鍵。
電梯很快到達,許初允進門,摁下鍵。
電梯門正要合攏時
忽而一隻手伸進來,卡住半合攏的電梯門,而後進門。
來人很高,濃烈的古龍水香水味充斥在狹窄封閉的電梯內。
許初允抬眼看去,眉頭微蹙,默不作聲地後退了一步。
周承修先摁下負二樓的按鈕,而後轉頭,看著許初允,像是獵人在看掉入陷阱的獵物,戲謔而又嘲弄。
“我以為你會找我談談。”幾息後,周承修似笑非笑地開口,“怎麼,還是保持著以前的清高”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電梯到達一樓,許初允說完就要出門,被周承修一把拽了回來。
他的力道很重,一個成年男人不加掩飾的力度。
許初允猝不及防撞到電梯廂內的欄杆,哐當一聲響,哪怕有衣服的阻隔,許初允還是吃痛,額頭冒出細汗。
電梯門又合上,往負二樓去。
周承修收了手,唇角微勾,看她此刻皺眉痛楚的表情,像是在欣賞什麼藝術品,語氣輕佻“你還是這麼漂亮,這麼的有脾氣。”
“麻煩您自重。”
許初允側開臉,神色很冷,往角落裡走了一步,背在身後的手悄悄探進包裡,尋找手機。
隻不過幾年,現在的周承修遠比在學校時還要放肆,像是在社會裡嘗儘了特權與金錢的滋味,愈發的大膽,讓人心中不安。
“不打算求我兩句嗎隻要你跟我說一句,周承修我後悔了,我可以讓他們不剪掉你的戲份,甚至給你加戲。”
果然是他做的。
許初允冷冷道“不用了。”
她很想狠狠地反駁他幾句,但是在這樣狹窄的空間,她不想激怒對方。
周承修好整以暇地道,“那換個方式雖然我訂婚了但是我不介意再多一個女朋友,續上我們的前緣。”
他低頭湊近了幾分,語氣曖昧,“你混得也不怎麼樣吧隻要你想,我能把你捧成第二個頂流。”
許初允不想搭理他,恰好電梯到了,門打開,她忙快走了出去,周承修跟在她身後,“不喜歡快的,那我們慢慢來我先送你回家,晚點再跟梁鵑分
手。”
不用heihei”許初允話說到一半,周承修就伸手來拉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摁亮了車鑰匙。
旁邊的蘭博基尼應聲,車門緩緩自動打開。
許初允更加劇烈地掙紮起來,“我說了”
旁邊忽而伸出一隻手,攔在她與周承修之間,將兩人分開。
“許小姐說了不用了。”
沉穩的中年男聲響起。
她抬頭,下意識出聲“永叔。”
永叔衝許初允微微頷首,不動聲色地擋在她麵前,將她與周承修隔開。
周承修皺緊眉頭,打量著眼前的中年男人,他力氣已算很大,剛才卻被對方不動聲色地卸了力。
是個練家子。
如此想著,周承修緩緩後退了一步。
他回國匆忙,並未來得及帶保鏢。
“許小姐,我是來接您的。”永叔說著,彬彬有禮地衝周承修道“這位先生,為難淑女並非君子之為。”
語氣淡然卻帶著些反諷,很有幾分頂頭老板的味道。
周承修臉色有些難看,卻沒再說什麼,隻站在原地,目送著許初允和中年男人離開。
他擰緊眉頭,而後低頭,目光流連在那道剛才拉扯間,不小心被許初允指甲劃過的地方。
而後,他伸出手,反複地掐住傷口,再鬆開。
指甲劃過的傷口,細微,輕癢,讓人想一遍遍地掐,短暫的刺痛之後被一波波的爽感所覆蓋,天靈蓋都在叫囂。
車輛的轟鳴聲忽而從遠處轉瞬即至身前。
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周承修身體猛地後退一步。
疾速的風聲掠過
黑色的邁巴赫從他身前一厘米的位置疾馳而過,碾過他原本的站位。
這輛車是衝著他撞過來的。
周承修回過神來,脊背出了一身冷汗。
他眯起眼,窺探的視線看向車。
邁巴赫的車窗緩緩降下。
他隻來得及看到男人側頭的模糊影子,一閃而逝。
車內。
許初允嗅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氣息。
她剛上車沒過幾秒,甚至還來得及開口喚出那人的名字,已經聽到男人淡聲吩咐
“撞過去。”
許初允心頭一驚,唇色微白,正要開口,邁巴赫已加速衝過去了。
安靜空曠的停車場回蕩著驟然加速的轟鳴。
周承修反應很快地後退一步,疾馳的風聲掃過,他險險避開。
車與人擦身而過的一瞬間,許初允心驚肉跳,不敢想象如果慢上一秒
她按下跳動的心臟,出聲“你瘋了”
怎麼會對永叔下這樣的命令
前一秒還彬彬有禮的永叔,又怎麼會毫不猶豫地執行
“嚇嚇他而已。”江聞祈側頭看她,目光淡淡,語氣卻有些微妙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怎麼,你心疼了”
邁巴赫開上負一樓,空曠昏暗的停車場,光影浮動,映得他臉部輪廓深邃,光與暗交錯,線條冷厲而流暢,車內漫漶著淡淡的危險氣息。
“想要他送你的話,你現在下車還來得及。”
“我不是這個意思”許初允剛解釋了一句,江聞祈忽而俯身過來,輕扣住她的手腕,“許初允。”
許初允話音一頓。
他的手順著她的手腕往下滑,緩緩的,十指相扣,像是把她鎖住,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腕。
腕間有一道紅痕,是剛才拉扯時被周承修弄的。
“我給你考慮的時間,不是讓你一邊吊著我,一邊去跟你的舊情人敘舊的。”
明明他指腹的力度很輕,源源不斷的熱度緩解了幾分泛疼,像是泡在溫泉水裡,語氣卻是截然相反的冷。
“我沒有”許初允側過頭,縮回了手,避開他緊逼的氣息。
“那你告訴我,你是把我當備胎嗎嗯”
溫熱的指腹滑落到敏感的耳廓。
許初允沒有轉頭看他,卻無法自控地輕顫了一下。
江聞祈修長的手指落在她的耳垂上,慢條斯理地揉捏著她耳垂尖的那顆小痣,“還是覺得,玩我的真心,能讓你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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