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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吃的什麼早膳”
李世民招來左右詢問。
房玄齡不解,回答“臣早上吃了肉丸和雜糧粥。”
程咬金大大咧咧道“俺吃了牛丸湯”
李世民自動忽略掉程咬金發言,對著房玄齡笑眯眯道“再陪朕吃點,順便看一出好戲。”
程咬金沒聽懂,一臉疑問。
房玄齡會意聖人的惡趣味。
真是的,看戲看到始皇帝頭上。
李世民秦皇漢武唐太宗,其中兩位被後世公認的千古一帝都出現了,說什麼也該輪到秦始皇風評被害了
根據經驗,當光幕著重介紹哪個朝代時,往往該朝代當朝皇帝不久後會在評論區出現,擺明了是能看到光幕,也就是待會兒光幕放完,他們有可能看到始皇帝氣急敗壞出現在評論區詢問秦二世是誰
哈哈哈哈
太快樂了
孟薑女哭得很慘,這口本不屬於秦始皇的鍋終究還是背在了他身上,孟薑女哭其實就是百姓在哭,自古修長城就是一件苦差事,古代那會兒又沒有水泥,修成一段往往要大量勞力
知道了孟薑女跟自己無關,秦王政並不高興,光幕透露了後世不少朝代,豈不是說他大秦亡了
光幕出現了現實中經過兩千年歲月侵襲依然屹立不倒的長城,同時又放了一段十倍速度幾個人用機器隻花了三日時間造了長長一段長城的紀錄片。
這讓光幕前的古人看著工程車都忍不住了張大嘴巴,這是神獸
秦王政看得很認真,很快命人召見在秦的秦墨。
但你要說秦朝那會兒會因修長城死傷無數,那隻能說你太小看秦朝律法對於人身地保護了。
秦朝給我們的印象是暴秦,源於秦法嚴厲,關於陳勝吳廣因大澤鄉大雨失期,司馬遷的史記著重描寫了“失期法皆斬”,陳勝吳廣畏懼秦法嚴苛,既然逃走是死,造反也是死,乾脆造反得了,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掀起了天下反秦浪潮。自此秦法嚴苛壓在秦朝頭上兩千年不得翻身。
秦王政手中的酒樽落在地上。
這句話對於處於戰國時期的年輕秦王衝擊力還是很大的,為何因為這個時代講究的是血統,國王的兒子是國王,官吏的兒子是官吏,在趙國做官得罪人被通緝,跑到秦依然可以做官,他們祖上做過官,他們靠著祖先傳下來的優勢在仍然能做官,哪怕是秦國也隻是多了軍功製,讓底層有了往上爬的空間,還是繞不開世襲製這個魔圈。
他嬴政要不是贏子楚的兒子,又有什麼資格繼承秦國王位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等於剝奪了貴族那層來源於血脈的光環,鼓勵被貴族視為低賤的黔首反抗貴族。
六國中不少國王摔了酒樽憤怒道“這陳勝吳廣是誰寡人要活剝了他們”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震耳欲聾的聲音在曆朝曆代百姓耳中
回蕩,大部分百姓渾渾噩噩,腦子裡隻想著填飽肚子,對這句話過耳便忘,還有一些人聽了進去。
一些處於王朝末年的人眼裡有了光找到了出路。
天不讓他們活,他們就反了這天
李世民看著光幕點頭,“暴秦亡與律法苛刻。”他上位可是大赦天下。
關於秦法嚴苛這一點,劉徹閉口不言,劉漢雖然宣傳前朝法律嚴苛,可實際上大漢的法律就是脫胎於秦法,隻是廢除修改了一些不符合時宜的部分。
說到底大漢如今用的律法還是秦時那一套。
然而近半個世紀,我們考古人員在搶救一處秦朝古墓時發現了許多秦時的律法竹簡和當官日記,一些法律法規哪怕是拿到如今都很適用,比如秦時就有對兒童婦女的保護法。
李世民意外,天音這話可是推翻了自古以來對暴秦的印象。
朱元璋默默劃去紙上要撤去的賤籍群體。
對於婦人和兒童的保護法
他思來想去,沒想出色的地方,都是遵循宋時舊曆。
朱元璋凝眉,後世之人為何這般崇尚始皇帝,不認同秦法苛刻還是說後世法學才是顯學
朱元璋認識到大明有種種不足,還是很自豪開局一個碗趕走蒙古人打下江山。
如今因這文人製定的律法被天音譏諷連千年前的秦朝都不如,未免讓他麵子大失。
說不定後續還得被天音拉出來數落一頓,那可就在曆朝曆代皇帝麵前臉麵丟儘了
可憐他一失去妻子孫兒的老人家,因為那些不肖子孫被天音拉出來反複打臉。
秦法繁瑣,具體到方方麵麵,包括人人得有身份證、戶口登記,商人得明碼標價不準賣假貨還得發票,沒錯就是這麼先進,跟我們現在有什麼區彆對未成年兒童還有保護法,身高不足六尺罪減一等,要是換到明清可沒這優待,夷三族,誅九族,恨不得將男丁趕儘殺絕,哪還容得你活命機會
秦法雖然繁瑣,但我們知道有法可依才能保護我們自身權益,最怕的反而是那種“莫須有”罪名和“欲加之罪”,完顏九妹一句“莫須有”罪名害死嶽飛斷送大宋江山,大明叫門天子強加在於謙身上的“欲加之罪”直接折斷大明脊梁,從此大明忠臣難覓,奸臣當道。
朱元璋什麼誅九族就差指著他鼻子指名道姓了
還有能不能不要再提叫門天子了他對這四個字都產生應激反應。
真是造了哪門子孽,生下老四這混賬兒子,老四那一脈又出了個朱祁鎮這個奇葩,連累他這老祖宗反複被打臉
跟趙構、雪鄉二聖相提並論,他大明倒了八輩子黴
永樂皇帝死亡視線再次對準孫子,朱瞻基低下頭心虛道“孫兒真沒想跟孫家妹妹複合”
“想都不準想”朱棣嚴厲道。
“這次打完韃靼,你就回京去,先給你爺爺我生下幾個重孫”再學那後世蠻夷皇帝康熙教育之法,他
寧願後代養蠱,也不願再出個叫門天子
不得不說叫門天子朱祁鎮的存在對於朱棣這一脈打擊太大了
朱棣壓根不敢在評論區發言,就怕被他爹逮到一頓語言輸出。
“爺爺,不打瓦剌了”
“你小子迷糊了瓦剌在韃靼後麵,先打韃靼再打瓦剌”
秦法也有令人詬病的地方,比如亂丟垃圾要受黥刑,小偷小摸就要割鼻砍腳還會連坐,戰時重典還說得過去,統一後再用難免嚴苛。這就等於一直在嚴打,我們國家也有嚴打的時候,但社會穩定後立刻給鬆綁了,秦卻是從始至終,沒有意識到高壓給社會帶來的隱患。百姓出門活得戰戰兢兢,怕一不小心違了秦法,這讓剛歸附秦的原六國百姓如何對秦有認同感六國百姓依舊以韓人、楚人、趙人自稱,哪怕是秦朝堂上也這麼分,大家原有觀念沒有轉換過來,已經沒有六國了,大家現在都是秦人。
秦王政皺眉,這有何不妥
隻要不亂扔垃圾,不殺人,不做壞事,又怎麼會受到處罰
正是因為嚴懲,才能震懾人
起碼在秦境內,小偷小摸案件少得可憐。
秦法苛刻,但也很先進人性化,比如打死小偷沒有如今的防衛過當,那時被判無罪,再比如見義勇為是義務,冷眼旁觀反而犯法。碰瓷也不需要自己找證據,秦法有個罪名,誣告反坐。還有官府審判你不服可以上訴,光這一條起碼它保障身處底層的黔首有冤可伸,敢問後世哪個朝代可以做到
除了秦依法治國,自漢武帝後都是獨尊儒術,儒家講究親親相隱,這跟法家提倡的大義滅親相逆,後世朝代你去告狀申冤,好家夥得一層一層往上告,想越級告狀,打你五十大板能活下來再說。後世朝廷雖然不限製越級告狀,可無形中製造了重重阻礙。比如明中期的“登聞鼓告禦狀”成為擺設,到清朝“必關軍國大務,大貪大惡,奇冤異慘”才能擊鼓,違者重罰,可大多數百姓哪裡有那麼多千古奇冤也不可能允許盛世年間出現千古奇冤,無形中斷掉了百姓申冤的渠道。
秦王政冷哼一聲,他對儒家那套沒什麼好感,特彆是呂不韋養著的那群儒家門客。
儒家想借呂不韋宣傳儒家學說也看他肯不肯
秦王政掃了李斯一眼,說來李斯的老師荀子也是儒家,沒想到竟然教出來一個實實在在的法家弟子,也是有趣。
再回過頭來看陳勝吳廣口中的“失期法皆斬”就得先打上問號,請看下麵這段視頻,我們考古人員將竹簡複原後發現有關於秦法中有關失期懲罰這方麵記載。
光幕出現了一個個隻有手指長如同“麻繩”一樣扭曲漆黑的玩意,經過重重技術手段後,“麻神”舒展,變成一片片可以辨認是竹簡的東西出現在世人眼前。
“這是竹簡”李世民驚到失聲。
劉徹盯著麵前的竹簡,也不相信這玩意兩千年後變成那副鬼模樣,更加離譜的是後世人竟然能將這鬼東西複原
出土的秦朝徭律有記載“失期三日到五日,誶。六日到旬,貲一盾。過旬,貲一甲。”
秦王政頷首,不錯,秦法也不是不近人情,服役趕路因天氣因素導致遲到是常有之事,寬限三到五日很正常,真晚了十日以上才會嚴懲。
翻譯過來就是徭役遲到三到五天會被訓斥,晚六到十天罰一盾,遲到十天以上罰一甲。這裡的盾和甲是盾牌和盔甲的意思,同時這裡懲罰的也不隻是服役黔首,而是一隊人。盾和甲對於黔首來說傾家蕩產也買不起,哪怕分攤也不是小數目,這也是保證服役不是途中拖延故意遲到。
那麼我們再回頭來看陳勝吳廣在大澤鄉那一聲怒吼就很有意思了,陳勝吳廣所謂的失期也隻是遲了一晚未在朝廷限定期限前趕到,麵臨的處罰也很可能隻是被訓斥一頓,那麼他們為何要造反
還能是什麼
李世民嘴角露出神秘一笑,因為秦始皇死了唄
程咬金一拍大腿,“俺明白了,因為他們想當皇帝”
房玄齡聽他這話默默轉過頭去。
李世民被嗆了一下,“胡說些什麼”
程咬金不解“難道不是嗎”
在瓦崗寨的時候,李密反隋就是想自己當皇帝,雖然被王世充打得落花流水跑去投靠太上皇,最後誤了性命。
李世民一點一點分析給他聽,“秦始皇在世時,六國國君、貴族和大商賈都被遷去了鹹陽,留在舊地的貴族都不成氣候。始皇帝在世時,壓得他們不敢動彈,但不代表他們沒有聯係,謀聖張良就一直在為韓國複國奔波,秦始皇巡遊遭遇幾次刺殺背後都有張良謀劃。”
“秦始皇在時無人敢反,六國貴族都等著秦始皇去世,等秦二世登基後,這些六國貴族需要試一試秦二世深淺,才有陳勝吳廣先起事,其他地方響應。”
他突然發現這跟隋末有什麼區彆
六國貴族不就是關中貴族
隋煬帝侵犯了關中貴族利益,關中貴族便多方下注換掉他。
換皇帝這種操作,關隴貴族也不是第一回乾了。
他太原李家也是關隴貴族,哪裡不知道這番操作
天音說的那句很對,曆史總是在不斷重複,隻要有利益衝突,這種情節還會再次重演。
“那陳勝吳廣不還是想當皇帝”程咬金認死理,沒好處造什麼反
李世民回過神了,這話說得也沒錯,說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可不就是陳勝吳廣心裡有野望
六國百姓一臉茫然,不是說秦法嚴苛嗎秦地百姓很苦,聽神仙所言,秦地黔首隻要守法過得比後世人還要好
史記記載了後續兩人乾過的事,什麼魚腹中藏書,學狐狸鳴叫,裝神弄鬼,好家夥秦始皇在世都能被唬住,這是尋常老百姓能乾得出來的嗎
或許有人說他們是六國舊人不了解秦律。你要說大字不識的黔首不通曉秦律我也就信了,可陳勝吳廣絕對不可
能。
首先陳勝吳廣是地方屯長,秦朝是軍功製沒錯,地方官吏人事權也被中央掌控,但也隻到縣級,皇權不下鄉大家應該聽說過,那會兒鄉下的末流小吏往往是當地有名望的人甚至有些地方還沿用六國時的世襲製。
皇權不下鄉
秦王政眼神犀利起來,在得知自己未來成就的偉業,他一直沒有真實感。
對於他來說虛幻的未來遠不如現在重要。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才重掌大權,光幕告訴他未來成就,想來很快六國也會知曉。
曆史已經改變,六國可能會排除萬難,聯合攻秦
年輕的秦王政攥緊了酒樽,無妨,他既然打敗過六國,也不畏懼再打一次這群手下敗將。
先拿誰開刀
堵在家門口的韓
當年韓的疲秦之策,令秦舉國之力修建鄭國渠,也讓秦遊離六國之外,春秋五大霸主,怎麼能沒有大秦眼下鄭國渠就要完工,他大秦終於可以抽出手宣告自己存在,也可以磨刀霍霍先宰掉韓國
陳勝吳廣被選為屯長肯定學過秦律,這是秦吏需要掌握的基本技能。知道秦律遲到也不會死,他不忙著趕路,反而畏懼失期決定造反
其次秦那會兒真正的黔首是沒有姓隻有名,陳勝吳廣可是記錄在史記上的有名有姓還有字劉邦都沒有字
秦王政嗅到異樣氣息,這劉邦又是誰
劉徹將衛青從大營叫進宮,陪他一同觀看光幕。
衛青很無奈,他現在隻想操練兵馬,等待秋日跟匈奴做上一場。
可皇帝還是要應付。
“仲卿可知高祖沒有字”
衛青猶豫,“高祖的字不是季嗎”
“季是高祖排序也是名,邦是高祖做漢王時改的名。”
衛青驚訝,“這豈不是說陳勝吳廣比高祖身份還高”
話剛說完,他意識到問題,這豈不是在貶低高祖身份要知道大漢官方一直宣傳高祖是陶唐氏後裔禦龍氏後裔,是貴族之後。
實際上劉邦這一脈時間長遠,早不知道傳自哪裡,但好在劉姓源頭都是帝堯後裔祁姓劉氏累。
凡是姓劉,都逃不過是劉累後裔,總不會是春秋姬姓劉氏,這不是得平白多上一大批遠房親戚了
劉徹不在意,反而興致勃勃道“沒錯,陳勝吳廣起碼也是士人。”他家高祖到他這一代已經落寞,靠著在沛縣的那點家族勢力才弄了個亭長當當。
跟人陳勝吳廣是沒得比。
可那又怎麼樣彆說陳勝吳廣之流,哪怕是楚霸王都不是高祖對手,最後自刎烏江邊,讓高祖得了天下。
衛青看出皇帝這是在暗戳戳炫耀,很配合讚歎道“高祖實在太厲害了,以布衣之身奪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