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棠聞聲側頭看去,見到謝安白也是微微一怔“謝公子?”
謝安白乾脆翻身下馬,前後看了看,滿心奇怪地問道“這麼早,你怎麼來了這?”
他抬了抬下巴“還帶著小五?”
小五衝他抿唇一笑。
謝安白頓時心都化了,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小五的臉。
“早上霧氣重,她這小身板能行嗎?”
“多謝謝公子關心。”葉初棠客氣頷首,“小五雖然年紀小,但身體挺好的。”
謝安白有些不相信。
那小奶團四歲了還不會說話,瞧著怪可憐,怎麼也說不上是身體好吧?
但這話不好說,他也就沒繼續,換了個話題“你們這是……在這等人?”
葉初棠應了一聲“是。”
謝安白倒是來了興趣“這麼早,等誰啊?”
這幾天葉家的事鬨得沸沸揚揚,誰不知道葉初棠和葉恒一家已經撕破臉,各自分開。
葉初棠說在這等人,他們姐弟幾人在京城似乎也就認識那麼點人,不知是誰竟值得她這一大早來這等著?
葉初棠頓了頓,聲音放輕了些。
“孫立安。”
聽到這名字,謝安白反應了好幾秒。
“……前工部郎中,孫立安?”
這下換成葉初棠驚訝了“謝公子認識此人?”
謝安白“唰”地展開扇子,輕嘖一聲“幾個月前的同州河堤貪墨案,單單是這一位,就足足貪汙了整整十三萬兩白銀,如雷貫耳,誰不知道?”
這個案子當時鬨得很大,從上到下擼下來三十多位官員,其中又以這個孫立安尤為出名。
因為他非常年輕,今年不過三十七歲,便已經被提拔為工部郎中,原本有著大好前途,更因為他貪汙數目巨大,聽說抄家的時候,他的府宅後院都被挖了個底朝天,搜出無數錢財。
所以提起這名字,謝安白也知曉。
不過……
“你在這等他做什麼?沒記錯的話,他現在好像還在天牢關著呢吧?”謝安白說著,忽然想起什麼,扇柄敲了下頭,“哎呦!差點兒忘了!他是要被流放的!難不成,就是今天?”
葉初棠點點頭,倒也未曾隱瞞。
“徐叔叔之前提起過,正是今日。”
徐鳳池?好端端的,他怎麼和葉初棠說這些?
謝安白有些不解,便也問出了心中疑問“他同你說這些做什麼?”
葉初棠頓了頓,解釋道“舊時他與我父親交情頗深,後來因為一些事情斷了往來。父親在世的時候,曾不止一次提起過,始終覺得這裡麵有誤會。可惜後來……他再沒機會親自問個清楚。所以今日我來,也算了解父親生前一樁心事。”
謝安白恍然。
“這樣礙…”
這些事情他一個外人自然不是很清楚,但看葉初棠容色沉靜堅定,他便也沒有多問。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後方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沉重鐐銬在地上拖行的聲音。
葉初棠抬眸看去。
一隊身著囚衣,形容枯槁狼狽的犯人,被次序拴在一條繩索之上,神情麻木地往前走來。
走在最末的那人身形格外消瘦,右手隻剩下三根指頭,無法自控地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