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羨慕她得了個英俊且忠貞不二的夫婿,可誰又知曉,他這夫婿人後與人前是一樣的冰冷呢
袁書屏再往前看,見江頌月二人已走到圍著護欄的折橋上。
一身鮮豔石榴紅裙的江頌月鬆開了聞人驚闕,繞到前麵倒退著走路,聞人驚闕既無竹杖,也沒人攙扶,由著她聲音的指引順利跟上。
袁書屏看得豔羨,心道,若是聞人慕鬆也能瞎上一回就好了。
聞人雨棠對她所想一無所知,還在責罵江頌月,“依我看,什麼夜鴉山匪都是假的,五哥眼睛受傷就是江頌月一手策劃的”
車攆尚未停穩,管家就帶著人跑出來,殷切迎著江頌月與聞人驚闕。
他們這邊被簇擁著去見江老夫人,另一邊,侍女氣喘籲籲,先一步跑去內院傳信。
“來了來了,帶了許多禮,兩人還是牽著手過來的”
“當真”
“真的可親密了”
江老夫人喜不自禁,忙拄著拐杖往廳外走,到了外麵沒眺望到夫妻二人的影子,趕緊又喊侍女上茶點,讓人檢查她的衣著可還得體。
侍女道“老夫人您忘啦,咱新姑爺看不見的。”
江老夫人“嗨呀”一聲,道“我怎麼和丫頭犯了一樣的錯”
侍女紛紛捂嘴笑,隻雲翹不知道這有什麼可笑的,一板一眼問“緣寶閣那事已瞞了三日,今日能告訴縣主了嗎”
江老夫人的笑立刻止住了。
江頌月大婚當晚,緣寶閣後院走水。
幸得下人起夜及早發現,火勢很快被撲滅,並未引起傷亡,連走水這事都沒傳出去,可江頌月想用來做喜服的那批鮫魚錦出了意外。
掌櫃的不敢在那會兒去國公府找江頌月,就找到江老夫人這裡。老夫人做主,讓所有人對此保持緘默,一切等新姑爺登門之後再說。
今日新姑爺登門。
“用過午膳再說”江老夫人一錘定音。
江頌月與聞人驚闕到了花廳,見到的便是一張張喜上眉梢的笑臉,可見江府所有人對這位盲眼姑爺都十分滿意。
給江老夫人敬了茶,幾人在花廳閒聊。
聞人驚闕長得俊,又愛笑,這邊親昵地接受江頌月的照顧,那邊一口一個祖母,把江老夫人哄得合不攏嘴。
同時他手上也沒停,仔細剝著核桃,小塊的果肉自己吃下,囫圇的放在盤子裡,堆滿半個碟子,再推給江頌月。
江頌月臉紅地接過,一半分給祖母,一半放在自己麵前。
核桃果肉飽滿香酥,偶爾帶有一絲淡淡的苦味,但江頌月隻覺得甜了。
祖父去世後,她隻剩下一個親人。沒想到幾年過去,現在多了一個,還這樣溫柔體貼。
江頌月看
著最親密的兩人,心裡的歡喜難以言表。
江老夫人也高興,這麼俊俏、識禮數、知道疼妻子的年輕人,怎麼就讓她孫女兒撿到了呢
真是菩薩保佑
閒談了會兒,江頌月忽然記起一件事,與江老夫人做口型先前說過讓你好好看看他,我做到了吧俊不俊
“不冷不冷,府裡人多,都儘心著呢”江老夫人嘴上與聞人驚闕說著話,眼神與江頌月彙合,一個勁兒點頭,就差把“俊”這個字說出口了。
聞人驚闕隻當自己是個真瞎子,對祖孫倆的互動視若無睹,繼續溫聲道“祖母若是有事,儘管讓人去府中通傳,說一聲我就來了。不必顧慮,左右我在府中也是閒著。”
“哎,好孩子”
說這句話時,江頌月朝著聞人驚闕臉上使眼色,江老夫人看過去,被那風流眉眼分了心神,答得有些敷衍。
江頌月見狀,直接開口“玉鏡彆動,你臉上沾了點兒棉絮,我給你擦掉。”
她站起來,來到聞人驚闕麵前,一手托著他下巴讓他仰臉,另一手招呼江老夫人上前來。
上前來,近距離仔細看看他有多俊俏。
江老夫人也不怕臊,趕忙讓侍女將她攙扶起,輕手輕腳地靠近了。
一老一小兩張臉無聲湊到聞人驚闕眼前。
江老夫人花白的鬢發、江頌月烏黑的卷睫,纖毫畢現到他能數出來,還得假裝沒看見。
聞人驚闕心中默然,目光渙散著,順著江頌月的手仰起頭,以方便這祖孫倆觀賞。
如何江頌月驕傲地衝江老夫人抬下巴。
江老夫人麵露讚歎,看著被她大大方方摸著臉、不躲不閃的聞人驚闕,欣慰又欽佩地點頭,一臉“我孫女兒出息了”的表情。
就連側麵扶著江老夫人的侍女,都一臉快按捺不住的欣喜與癡迷。
聞人驚闕“”
這近距離的打量與堂而皇之的點評,饒是他也有些撐不住。
這盲眼還得繼續裝。
他儘量把注意力放在江頌月的手上,問“這時節,我臉上怎麼會有棉絮”
江頌月眼睛眨了眨,道“嗯不是棉絮,我看錯了,是、是在哪兒沾上的蛛網”
她朝後方使眼色,侍女回神,忙扶著江老夫人坐回原處。
江頌月雖與聞人驚闕成親了幾日,給他喂過飯,為他擦過嘴角,這樣直白地摸臉還真是第一回。
聞人驚闕的臉白淨如玉,摸著溫熱光滑,就是不夠圓潤,眉骨、鼻梁骨與頜骨硬得硌手。
不過這點兒不足可以用秀色可餐的容貌抵消。
江頌月在他麵前俯首,望著他仰起的雙目中映著的自己的麵容,覺得他好似在全神貫注地凝視自己一樣。
她麵頰微紅,餘光瞥見祖母坐好了,兩手捧住聞人驚闕的臉輕晃了晃,這才鬆手,道“好了,擦掉了。”
聞人驚闕“辛苦月蘿。”
江頌月臉上飛紅,“咳,不用客氣。”
江老夫人最是開心,笑嗬嗬道“就是,夫妻間說什麼謝啊。”
“是呢。”聞人驚闕輕飄飄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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