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驚闕不在
他是個盲人
江頌月驚懼交加,快速掀開簾子,望見外麵正摸索著係衣帶的聞人驚闕,高提的心驟然落回原處。
“有掀簾子的聲音,是月蘿醒了嗎”聞人驚闕柔聲道,“我早就醒了,見你睡得熟,就先起來更衣了。”
“你嚇死我了”
江頌月沒好氣地回他一嘴,跟著下榻,簡單披了件衣裳,奪過
他手中的衣帶,飛快地幫他係好,再將外衣遞到他手中。
做完這些,一抬頭看見聞人驚闕飽滿的下唇,昨夜的事浮現到腦海,江頌月嘴角一垂,繃起了臉。
外麵聞人雨棠還在叫喊“五嫂,天都亮了”
江頌月不再理會聞人驚闕,手腳麻利,趕在聞人驚闕之前穿好衣裳,開門一看,被外麵滿地的銀霜刺得眯起了眼睛。
“五嫂,出事了”聞人雨棠不用彆人發問,劈裡啪啦說了起來,“今日我醒的早,出來一瞧,院子外多了許多侍衛,一問才知道,昨晚司徒少靖押送人回京路上遭遇襲擊,死了好多人”
江頌月剛醒來,腦子有點遲鈍,“半路遇襲”
“對還好咱們沒與他一起”
一個瞎子,兩個弱質女流,真遇上歹人,不知道有沒有運氣活下來。
聞人雨棠撫著心口慶幸,“幸好昨日聽了五哥的話五嫂,你說那是什麼人,怎麼敢埋伏司徒少靖的這不是公然與朝廷作對嗎誰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啊”
身後房門“吱呀”輕響,聞人驚闕手持竹杖邁出,道“反賊。”
聞人雨棠問“什麼反賊哪裡來的反賊反賊埋伏司徒少靖做什麼他押送的不是隻有餘望山的屍體和幾個地痞癟二嗎五哥,你怎麼知道是反賊的啊”
她的疑問,聞人驚闕一個都沒回答。
江頌月也奇怪,不過當著嘴上沒有遮攔的六妹的麵,暫時沒有詢問。
洗漱後,清點人手,一行人返程歸京。
因為昨晚司徒少靖才出了事,京中特意多調配了人手來接聞人驚闕,縱然如此,聞人雨棠還是風聲鶴唳,一路上緊跟著兄嫂,手都不敢撒開。
聞人雨棠這人,從前討厭江頌月,說話很不客氣。
現在不討厭江頌月了,嘴上沒門,話說個不停。
她跟得太緊,害得江頌月想私下問聞人驚闕是怎麼回事,都找不到機會。
聞人雨棠也發愁,怎麼都不理她呢
問正事沒人解答,她就問私事,“五嫂,你怎麼這麼累昨夜沒睡好嗎”
江頌月正好被吵得耳朵疼,乾脆趁著路上無事,朝聞人驚闕發難,“沒睡好。玉鏡,你昨晚是不是動了我手上的紗布”
聞人驚闕道“你睡覺翻身弄鬆了,我幫你重新包紮了下。怎麼,是包得太粗糙了嗎”
“還行。”江頌月適時質疑,“你看不見,能包得好”
“能的”聞人雨棠搶在兄長麵前回答,“我五哥厲害著呢,什麼都難不倒他。”
“是嗎”
江頌月把手伸出去,“正好早上我還沒來得及換藥,這會兒無事,你再給我包紮一次。”
聞人驚闕欣然點頭,按著昨日的換藥流程,又來了一次,同樣,拆紗布的動作流利,其餘操作試探著,進行得緩慢。
幾乎是複刻出來的,讓人找不出一絲毛病。
可是與昨
夜太一致了,一致到讓江頌月起疑。
她心裡憋著一股氣,瞧見聞人驚闕笑著問“可還滿意”,張口就問“你昨夜隻給我包紮了傷口可有趁我熟睡做了彆的”
聞人雨棠又插話“大晚上不睡覺,還能做什麼啊”
能做的多了。兩人在心裡一起這樣回答她。
若是私下裡,聞人驚闕就如實答了,當著妹妹的麵,他不能說偷親了江頌月,真說了,江頌月也不能饒他。
可他確定昨夜江頌月是醒著的,再撒謊騙她,就是將說謊騙人的把柄遞到了江頌月手中。
江頌月在為難他呢。
聞人驚闕向來不吃虧,眼睫一落一抬,有了回複。
“昨晚我給你重新包紮了手背,然後肚子餓,吃了點兒東西。”
“寺裡齋飯清單,昨晚我就沒用多少,睡前也覺得餓。”聞人雨棠話多,立刻好奇接上,“不過我房裡沒有宵夜點心,五哥你們屋裡有嗎是什麼好吃嗎”
聞人驚闕回味著輕呷了下嘴巴,道“我覺得是很美味的。”
“寺裡能有美味的吃食五嫂,你也吃了嗎味道真的好嗎”
聞人雨棠扭頭問江頌月,看見她赤紅的臉,驚道“五嫂,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發熱了”
被揭露的江頌月,瞬間惱羞得無地自容。
臉紅就臉紅,乾嘛要說給聞人驚闕聽
一看聞人驚闕,果不其然,他臉上露出遲疑,“月蘿你昨晚是醒著的”
江頌月忍氣吞聲“沒有,昨晚做了一整宿噩夢,夢見被狗咬,被惡狼追,興許是沒休息好,有些累。”
聞人驚闕如釋重負,笑吟吟道“巧了,我也做了這樣的夢,逗小狗玩,哪知她長了兩顆小虎牙,玩迷糊了誤將我咬出了血,現在還疼著。”
江頌月差點沒繃住
聞人驚闕當著她的麵,說她是小狗
到底誰是狗
江頌月含恨咽下這口氣,暗暗握緊拳頭,決心不管最後證實聞人驚闕是真瞎還是假瞎,都不能輕易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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