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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瘦骨嶙峋的身軀好像在黑色氣體中燃燒,渾身散發著烈火焚燒後的濃煙。
滾滾濃煙中,他的身形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變得越來越高挑、越來越健壯,三千青絲被風吹動,如同張牙舞爪的藤蔓,抬起刀削般的臉龐,右側臉頰遍布古老邪惡的紋路,延伸到衣襟之下。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是他漆黑的右眼,沒有眼白與眼球之分,隻能看到宛如深淵一般的黑暗。
纏繞在他周身的黑色氣體,比神府中萬千邪祟的怨氣可怕數百倍,仿佛來自於極寒地獄。
魏家弟子嚇得在原地動彈不得,更有甚者滿臉淚水呼吸凝滯。
男人俊美無雙的臉龐和不久前的廢物天陰沒有任何相似之處,臉上邪惡的紋路為他增加幾分神秘煞氣,漆黑瞳孔落在魏紹身上,後者渾身一震,猶如百萬螞蟻鑽入腳底,將他的骨血和皮肉分離,怕得雙腿不住打顫。
“災厄”魏奚麵無人色,嘴裡念念有詞。
災厄傳聞中因災禍而生的妖物,在天災中死去不得往生的魂靈全部容納在他體內,那道黑色氣體切切實實來自於地獄,因為“災厄”本就是人間煉獄的化身
災厄張開蒼白唇瓣,冰冷吐出兩字“廢物。”
“護不住師兄,要你何用。”他像是在和自己說話,神情有些厭棄。
男人轉身看向荒塚,無數怨魂在他的眼神中爭相恐後鑽了進去,生怕慢上一步就會魂飛魄散形神俱滅。
“轟隆”
男人長臂一揮,一道黑色氣體鑽入荒塚中,如同一把開天斧,將荒塚從中一分為二,大地震動,灰塵樸樸,被禁錮在荒塚中的怨魂得以脫身,紛紛向四周逃竄。
隻見沈初霽躺在其中,腰間被血色染紅,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周身縈繞著青色光暈,隱約盤旋著龍紋,倒是與沈初霽青碧色額石上的紋路有幾分相似。
“歸來。”災厄薄唇輕啟,黑色氣體旋即托著沈初霽身體平穩落在他懷中。
男人眼神難得柔和,親昵蹭著沈初霽的額頭“師兄,好久不見。”
魏家弟子被無形之物困在原地,見男人神色緩和,魏奚正欲開口求饒,忽地發現男人已然消失在原地。
“啊”
慘叫聲響起,魏奚驚懼看去,男人竟在瞬息間來到魏紹身後,黑色氣體化成一隻手掌,死死揪著魏紹的頭發,讓他被迫仰起腦袋,露出痛苦又害怕的表情。
“你、你是何人”魏紹強裝鎮定,即使眼前這張臉處處透著詭異氣息。
災厄不言,任由周身煞氣活生生擰斷魏紹拿著骨笛的右手,淒慘叫聲響徹神府,他不悅皺起眉頭,似是怕驚擾沉睡中的沈初霽,竟一寸一寸縫上了魏紹發出難聽聲音的嘴巴頓時,皮肉撕裂,鮮血橫流。
“道長饒命魏紹”
看見魏紹慘不忍睹的模樣,魏奚心中實在不忍,出聲求饒。
“你想跟他一樣”災厄冷聲打斷,仿佛看不見腳邊疼得發抖卻發不出一絲聲音的魏紹。
骨笛落回沈初霽懷中,牢牢係在腰間,籠罩在他周身的青色靈力儘數收複在青碧色額石中。
“師兄之物,豈是爾等能夠肖想”
災厄笑容陰冷“即便這是他身上最無用的東西。”
“儘管如此,這把破爛玩意兒也是師兄之物。死在災厄手中,爾等應當安息。”
聽見男人自報家門,魏奚臉色更白幾分,果然如他所料,修真界中擁有如此強盛的煞氣,恐怕隻有災厄這一妖物
“哦倒是忘了你。”災厄垂眸看向地上在煞氣侵蝕下不省人事的劉夫人,“傷我師兄,我定讓爾受地獄之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敢”
虛空中,劉易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魏家弟子竟不約而同鬆了口氣,似乎比起劉易他們更懼怕眼前的災厄。
魏奚神色複雜看著他懷中的沈初霽,倒是他猜錯了,此人的確沒有修為,可是身邊卻盤龍臥虎,實在不容小覷。
“你猜我敢與不敢”災厄話音未落,身上煞氣直衝雲霄,如同一把利劍劈開夜空,天光從縫隙透入神府,竟然硬生生破開了神府結界
“啊”劉易發出一聲慘叫,神府受損相當於靈核受損,出現在神府上空的裂縫也會同時出現在靈核上。
隨著神府遭到破壞,數不清的怨魂爭先恐後鑽出縫隙,得以重見天日,腳下土地發生變化,轉眼間回到了劍坊外。
“噗”一道嘔血聲傳來,寄生在自己屍體中的劉易趴倒在災厄腳邊,嘴邊鮮血汩汩。
魏奚臉色煞白,萬萬沒想到吸收諸多怨氣的劉易在災厄手中抵不過一招,若是災厄真想將他們置於死地,他們恐怕沒有任何反手之力。
“你們阻止不了我我馬上就成功了、馬上就成功了”劉易匍匐在地上放聲大笑,笑聲又似無助慟哭,“我的阿玉會回來,他一定會回來”
災厄極其不耐,抬腿將他踹翻“我在想如何送爾等去死,不要打攪我”
魏家弟子被煞氣控製,依舊僵立在原地,眼睜睜等待死亡降臨。
似是想起什麼,災厄苦惱道“師兄說不能殺生。”
而麵前這些人,除了劉易他一個都殺不得。
“你”災厄當胸一腳踹得劉易連連後退,“殺了他們。”
話音未落,沈初霽在他懷中幽幽醒轉。
“殺,誰”沈初霽迷茫看著他的臉,眼神逐漸恢複清明。
災厄戾氣橫生的臉上忽然換了副表情,臉頰邪惡的紋路以及空洞洞的右眼看著竟也沒有那般駭人。
“師兄,你醒了”災厄驚喜道。
“放我下來。”沈初霽握住他的臂膀,神情並無意外之色。
災厄立刻照做,乖乖將沈初霽放下來,攙扶著他的手臂,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師兄,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災厄”他看著沈初霽一臉期待。
沈初霽捂著腰間傷口,微微點頭“嗯,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