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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皇命難違,即使燕宴擔心太子會因此更加忌憚他,他還是不得不命人準備去北國的行李。
好在太子那邊一直沒什麼動靜,也沒有派人暗殺他,燕宴才鬆了一口氣,對出使北國這件事產生莫大的興趣。
他長這麼大,連金陵都沒出過呢,突然就要出使去很北邊的國家,能不激動嗎他這幾天閒著沒事做,總是往典客署跑,問蘭延一些關於北國的事情。
蘭延閒下來的時候,會跟他說一些北國的風土人情還有氣候,提醒他此去要帶些什麼。燕宴都興致勃勃地記了下來,回頭讓人去準備。
駐紮在長安城外的帳篷營地裡,一隻信鴿撲棱著翅膀停在了最大的那座帳篷外,機靈地蹦躂著。
這時,一個穿著胡服的仆從走了出來,將信鴿抓了進去。
王帳裡,正上方的矮桌後麵坐著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正認真地鑽研著案上的書籍,仆從進出的動靜並沒有打攪到他。
直到仆從抱著一直鴿子走到他身旁,恭恭敬敬道“單於,是蘭先生的飛鴿傳書,請過目。”
男子聞言,這才從書中抬起頭來,利索地解開紙條。
看完紙條裡的內容,男子眉一皺,直接放在案頭的燭台上燒了,麵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無聊。”
北國使臣在金陵待了半月,便準備啟程回去了。同他們一起回去的,有南國朝廷贈與他們的書籍種子各種工具、布帛金銀珠寶,還有十幾位學術淵博又不在朝中任要職的文官,負責護送的武官,和精通製作或者種植的匠人。
這些都是隨北國使臣去幫助北國建立健全規章製度法律法規的、還有幫助北國百姓生產的人,等到一定的時間,就會遣回來。
除此之外,還有上百號精兵和奴隸,幾十匹馬十幾輛馬車,用來護送南國的使臣和物資前往北國,隊伍十分浩蕩。
出發那一天,燕宴起了個大早,在姌兒的伺候下換上出發穿的公服,一身朱紅色的大袖袍,梳好頭發後,他便先去了虞貴妃所住的柔儀宮。
他要離開金陵前往北國,此行不知多久才能回來,臨行前肯定要去母妃跟前彆過,好讓母妃安心。
雖然母妃平日裡總是對他愛答不理的,但萬一母妃知道他要遠行,對他的態度就會有所改變呢燕宴越想越期待,步伐也變得輕快起來。
很快,他就到了柔儀宮外,宮人們正在打掃宮門,看到他這會兒就來了,還有些驚訝,和他行過禮後,便有人急匆匆地進去通報了。
這個點本還不到虞貴妃起床的時間,宮人進去傳報的時候還有些忐忑。沒想到殿內伺候的人說虞貴妃已經起了,正在梳妝打扮,讓十一皇子先到廳裡等一下。
燕宴老老實實地在正殿等了一會兒,才看到盛裝打扮的母妃從寢殿出來,見到他似乎也不意外,好像知道他今日一定會過來一樣。
莫非母妃也知道我今日就要出發了燕宴心裡一動,果然母妃還是很在乎他的。
他感動地上前,跪下給母妃磕了個頭,道“母妃,兒臣今日就要隨北國使臣前往北國參加北國皇帝的登基大典了。此次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故特意來向母親辭行,望母妃珍重,等兒臣的好消息。”
虞貴妃還是那不冷不淡的態度,嗯了一聲,也沒說什麼,更加沒有像其他母親那樣,兒子要出遠門了,事無巨細的交代一番,隻是淡然地讓他起身。
燕宴心情還有些激動,握著拳頭對母妃發誓道“兒臣一定會好好完成父皇交給兒臣的使命,為自己也為母妃爭口氣,讓母妃過上更好的生活。”
虞貴妃抬起頭來,似乎在端詳他,似乎又在透過他在看什麼,一雙美眸有些渙散。燕宴有些無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說錯了什麼,惹母妃不高興了。
半晌,虞貴妃才微微點頭道“你去吧。”
燕宴沒等來母妃的關愛,還有些失望,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柔儀宮。
等燕宴走出宮門後,虞貴妃突然想起那一夜皇帝跟她說過的話。她知道,燕宴這一去,就不可能再回來了,什麼回來後再孝敬她,讓她過上好日子都是一開始就不存在的,隻是燕宴被蒙在鼓裡而已。
換做彆的母親,知道自己的孩子要去異國和親,早就傷心不已了。但虞貴妃並不感到難過,她和燕宴是被迫綁在一條繩上的蚱蜢,她利用燕宴爭寵,膈應皇後,對燕宴從來沒有過半分母子情誼。所以如今燕宴要去和親,她隻是感到一些唏噓,但也隻是為了自己可預測到的下場而唏噓罷了。
燕宴一走,她也活不了多久了。沒了燕宴,她就沒了靠山,皇帝不會再來寵幸她,皇後也不會再把她放在眼裡。運氣好的她能苟活到皇帝駕崩,三尺白綾給皇帝殉葬,運氣不好的,說不定明日皇後就要報複她了。
但這又怎麼樣呢,她都已經風光了十幾年,後宮有哪個妃子能像她這樣呢她深深地閉上眼睛,過往的榮華富貴如走馬觀花在她眼前略過,匆匆就走完了一生。罷了,事到如今,已經足夠了。
燕宴還不知道此去他會麵臨什麼,他對第一次前往北國充滿期待,憧憬著北國的風土人情,還有各種美食。
踐行在承天殿進行,文武百官都換上了很很正式的朝服。使臣再三拜謝皇帝後,由文武百官擁簇著走出承天殿,走出宮門,登上停在宮門外的馬車上。
燕宴作為這次派遣去北國的使臣團裡地位最高的那位,一直走在蘭延身邊,享受著百官和百姓們的敬仰和歡送。
一直到準備登車的時候,他才注意到不止一輛馬車,而是有十幾輛規模不小的馬車,看樣子裡麵都裝滿了東西,隨行的還有上百個護衛和奴隸,浩浩蕩蕩的隊伍,讓他感到有些困惑。
更讓他驚訝的是,作為皇帝近侍的曹喜居然也在列,就站在給他準備的那輛豪華馬車旁邊,見到他後,笑眯眯地對他躬了躬身子。
燕宴走過去的時候,忍不住低聲問道“曹公公,你怎麼在這裡,是父皇讓你來特意送我一程的嗎”
曹喜卻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回答他道“老奴奉陛下旨意,隨往北國。”
此話一出,不僅燕宴吃了一驚,隨行的官員和北國使臣團裡一些人也是驚訝不已。曹喜可是皇帝的心腹,皇帝讓他隨行,是何用意是不放心這次拜訪,所以派心腹來監督嗎還是讓曹喜來代替他前往北國參加北國皇帝的登基大典,以示對北國皇帝的尊敬
他們都不敢揣測聖意,隻當是後者。蘭延見曹喜也要隨行,並不意外,而是笑道“陛下有此心意,臣替我們單於謝過陛下,殿下和公公請。”
燕宴見曹喜也一起去,瞬間有多了一些底氣。曹喜跟在父皇身邊伺候了幾十年,見多了大風大浪,遇到事情也比他更有經驗。
他原本還有些擔心,因為跟他同行的官員他都不熟,還怕自己這一路上連個一起說話的人都沒有,如今有曹喜在,就一切都不用擔心了。
這樣想著,燕宴便放下心來,在曹喜的攙扶下登上馬車。
隻是他登上馬車後,又愣了一下,看著裡麵坐著的人驚詫道“姌兒,福全,你們怎麼也在”
曹喜在他身後上了車,見他驚訝的樣子,就笑眯眯地跟他解釋道“此去長安路途遙遠,陛下擔心小殿下路上寂寞,奴才們又伺候得不周到,所以特許您的近侍跟著,一路上照顧您。”
燕宴不疑有他,坐下後道“父皇也太興師動眾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用得著這麼多人伺候嗎還安排了那麼多護衛和奴隸,這一去一來的,最多兩個月,也太勞民傷財了。”
曹喜隻是低眉順眼地笑了笑,應道“這畢竟是您第一次出遠門,陛下疼愛您,擔心您也是正常的。”
燕宴聽到這話後就高興了,意氣風發地表示道“既然父皇如此看重我,那我也不能讓父皇失望,我一定會不辱使命,完成父皇交代我的事情。”
曹喜看著小主子不諳世事天真爛漫的模樣,在心裡默默地歎了一口氣,但也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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