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已過,最忙的時候也已經過去,柴火和冬食都已經備好,這時算是他們一年中最輕鬆的時候,天氣冷,大柳樹旁邊沒被樹蔭遮擋住的地方的人多,大多自己搬了小凳子,來這邊曬太陽。
正一邊曬太陽一邊嘮嗑的時候,有人跑來道“酒樓前東家那修士兒子回來了。”
曬太陽的人驚訝挑眉。
自從上次酒樓前東家故去後,那修士兒子便再也沒有回過青山鎮,他們原以為對方應當再也不會回來了,沒想到對方還記著這個地方。
有人問“說是回來了,那人呢”
“先去的酒樓,似乎給了那掌櫃什麼東西,之後不知道想去哪,往街邊那小路走了。”
跑來的人支著樹喘了會兒,伸手比劃著,道“那變化可不得了,長開了,還佩著劍,一表人才的,路上姑娘都在看。”
方瑜去了青山腳下。
他現已拜師大長老,成了大長老關門弟子,還記得自己此前說的話,也聯係上了藥宗一長老,此次便是趁著曆練結束,回來接人去治病。
想著終於能治病了,他腳下腳步加快,衣袍卷起地上落葉。
走過熟悉的
路,他卻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
小路上儘是掉落的枯樹葉,原本因為有人走動而少雜草的路麵上也有了枯黃的枯草,枯草被掩在樹葉之下,踩上去略微發軟。
這條路,似乎已經很久沒人走過了。
走過竹林,再往前時,看到的便是已經枯得不剩一片葉片的桃樹。
竹籬腐朽,雜草叢生。
瞳孔不自覺放大,方瑜停下腳步,試探著喊了聲“陳不然。”
無人應他,隻有落葉又飄了一片,緩緩落在地上。
他抬腳走進院落,推開並未關上的門。
屋裡透著從窗戶照進的光,一切都如他記憶中的模樣,隻角落多了張床。
以及覆蓋了滿屋的灰塵。
這裡很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住人了。
站在無人的屋裡,方瑜大腦一片空白。
身後小路上傳來腳步聲,他瞬間轉頭,眼裡帶上微不可查的期待。
來的是以前的小二,現在的掌櫃。
方瑜的眼睛一下子就垂了下去。
可能做掌櫃的都心寬體胖,他原本長得瘦,手腳也利落,現在卻一身肉,跑兩步就喘。
他有些艱難地跨過竹籬,之後道“忘了告訴你,陳老先生已經不在了。”
方瑜一時間很難分辨這句“不在了”指的是不在青山鎮,還是另一種“不在”。
掌櫃很委婉地說,說住這的人已經兩年多沒在,伏妖山那邊也發現了一具無人認領的屍骨。
這種委婉已經近乎直白。
這裡什麼東西都還在,說明對方並未打算走遠,仍保持著隨時會回來的模樣。
然後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安慰的話在嘴裡轉了半天,但當掌櫃抬眼看向站在物理的人時,卻看到對方隻怔愣地用手碰了下眼睛,之後低頭看向滿是老繭的乾燥的手。
是真的。
原來上次之後,他真的想哭也哭不出了。
就算哭,他也沒有能對著哭的人了。
腰間玉牌發亮,他拿起玉牌,裡麵傳來小高的聲音,道“可找到人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滿室安靜無聲。
時間轉眼便過,塵不染走過不少地方,越往北走,宗門越發多,城鎮模樣變化也越大。
直至隨意找了個地方歇腳,看到路邊有穿著校服的弟子路過之時,他這才意識到已經不覺間走進了劍宗的地界。
這幾日從這邊走過的人比平日還要多,還有許多外宗的弟子坐著靈船從上空路過,十分之氣派。
因為已經在宗門地界內,這裡的消息也比一般地方傳得快,塵不染聽人說是宗門交流大會今年在劍宗舉行,宗門弟子間可切磋交流,要是受得了山高,凡人也可前去觀摩。據說若是運氣好,還能看到各宗長老間鬥法。
長老鬥法是不敢想,但許多人對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大宗十分之感興趣,有閒有錢的人最近都往這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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