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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斜打在廊道上,濺起一層層白蒙蒙的霧,宛如縹緲的白紗。
可一切洶湧仿似都靜止住了。
柳扶微目光流轉著微光,怔怔抬睫,一眨不眨地凝望著司照。
這是生平第一次,有一個人對她說隻有可能是你。
既不是“會有”,也不是“不選你不是因為不在乎”,是隻有,是唯一。
她不由自主屏住呼吸,隻覺得這一句話不經意戳中了她內心最柔軟的角落,所有的情緒像潮水一般湧上心頭,被禁錮的恐懼、難言的委屈、一次次被湮滅的希望,雜糅在滾燙的眼淚中奪眶而出。
他見她哭了,略感無措地僵住,手立刻鬆開“我並非逼你,你若不願,我”
話未說完,但覺脖頸一緊,被她用力摟住,但聽她說“殿下,我身上被神燈令焰纏上了”
話畢她自己先是一驚我能開口了
森冷的寒氣刺到了他的鼻尖,他嗅到了她身上那股邪煞之氣。幾乎是她開口的一瞬間,他將她自窗邊攔腰抱出,穩穩地摟進自己懷中,掌心覆上了她的背心靈台處。
霎時間一股暖流自他身上襲來,她頓感周身寒涼正在外散,一抹眼淚,隱然可見原本覆在自己身上的霧氣一股腦往他上半身籠去,她道“殿”
“噤聲。”他方才滔滔不絕說了一串,此時此刻卻是當機立斷,將盤旋在她身上的鬼魅之氣轉到自己體中,須臾,將她放到地上,稍退一步。
一時間他經脈之中真氣逆行,半身炙如火烤,半身如墮冰窟。
神燈焰火最擅長捕捉人心中光明,以及加劇人的脆弱陰暗麵,使其被自己的惡念反噬。但它鑽入太孫殿下心域中時,竟見他體中熊熊皆被一道純然的屏障圍困,如同一圈紅日。
令焰辨不清那是什麼,立馬就被另一股力量逼出體外。他本為風輕欲念所煉的神器,一眼看到皇太孫抱著主人的道侶,當即替主人蕩起妒意。
但它區區一盞燈自知動搖不了皇太孫的心誌,一旦滅了主人就無法還魂於世,便旋出了一道激烈的水柱,衝向他們二人,並惡言恐嚇道“司圖南,你護得了她一時,護不了一世,救得一人,救不了所有人”
司照當即以背相擋,再一轉頭,那令焰已退到雨中,欲要逃離。正當此時,衛嶺急急趕至看到了這一幕,驚道“殿下,那是”
“神燈燈魂。”司照輕喘了一下,反手自袖中拋出一物,瞬間一簇螢亮在黑暗的雨夜中點亮,精準無誤地將令焰尾端點燃,一團青煙肉眼可見地在雨中衝撞。
衛嶺一眼認出是追蹤鬼火的噬籠,又聽是神燈燈魂,當即拔劍令右率衛去追。而司照頭也不抬,踱出一步將柳扶微橫抱而起,飛快朝往她屋內而去,才放人下榻,就去搭她的脈,問“許了什麼願”
柳扶微尚未從前一刻的驚魂中恢複,聞言更是發懵“啊”
司照整個人都在滴滴答答地滴著水,聲音明顯比先前還要低沉,可顫意幾乎隱不住了“我問你對那盞燈許了什麼願”
柳扶微這回聽懂了太孫殿下還以為她是像薑滿月那樣向神燈許過願麼
“我、我沒有啊”
他隻當她是怕被責怪不敢說“到了這個時候,不可隱瞞先說代價,代價是什麼”
“殿下,向神燈許願的是薑滿月,她付出的代價是希望,我也是今日第一次見這盞燈的,不曾向它許過任何心願”
“當真”
“是真的。它是感受到我的脈望才纏上我的,我方才被它所挾,才”
他斂眸,須臾方道“身上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目前,都還好”
“心域呢它可有入過你的心域”
“沒,它沒進成的”她莫名覺得他此刻臉色難看到極致,不知是否因誤解她許願而餘慍未消。隻是令焰離去前的話她還記著,遂道“我真的沒事了,殿下還是先去看看其他人吧萬一令焰再對其他人下手”
話未說完,衛嶺飛速奔回到房內,跪身道“殿下,那東西太邪門,我們還是攔不住,讓它給跑了。”
司照嗯了一聲,道“知道了。”
衛嶺低著頭,緊抿著唇,尤覺自己辦事不力“殿下等了四年才等到神燈再現,若是屬下能夠攔下它”
“不必多說。”司照抬手扶他起身,“薑滿月很可能向神燈許過願,你先過去確認。今夜所有掖息宮的伴讀以及宮人,帶到外廳一一查證,另外不必與任何人提及,是在柳小姐發現神燈蹤跡之事。”
衛嶺道“隻是,殿下方才在這兒的動靜,難保不會有人看到。”
司照點了一下頭,道“你先去吧,我隨後到。”
待衛嶺邁出房門,司照道“你隨我一道出去,到了外廳不必多說”
“殿下。”柳扶微忽然打斷他“衛中郎說的等四年是什麼意思”
司照對上了她有些慌亂的雙眸,以為她是害怕了,道“四年前我和神燈的主人交過手,這一盞令焰乃是主魂燈,若能將其熄滅,神燈主人便難以入世”
柳扶微忍不住問“那方才殿下為什麼不去追呢你明明已經困住它了”
“方才我還以為你”司照脫口而出,又倏然頓住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