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
艾伯特成為「黑山羊」的時機太晚了。
和「雙子座」、「小醜」、和擺渡人公會的所有成員一樣,他從一開始就失去了獲得稱號的機會。
他的努力注定成為一場犧牲。
他的犧牲注定無法成功。
嗞嗞嗞嗞
陸語噥睜開眼睛,係統被乾擾的雜音隨著漸漸抽離的回憶變得逐漸清晰。
記憶中那個帶著笑容語氣堅定的艾伯特,也漸漸和眼前無數觸手之中抽搐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看見這一幕,她的心底升起奇異的寒冷但此刻的她理論上不會有任何世俗意義上的情緒那寒冷隻能是來源於某種舊神之卵能力的影響,比如前方鬢發淩亂、雙眼充斥著通紅血絲的「女士」。
金發藍眸的女人踩在一隻身形古怪龐大的灰白鴿子身上,在陸語噥從回憶中“清醒”之前,她顯然已經對禁錮艾伯特的骨鏈及觸手進行了攻擊,殘破的觸肢和骨片散落各地。
紋章灰水仙製造出大片濃霧、如翻湧海浪般淹沒了黑暗中無數林立的石柱與骨鏈,也將其他玩家排斥在霧氣之外。
「女士」在陸語噥的領域之中施展了自己的領域、從而有了抗衡領域影響的力量,這也是為什麼隻
有s級玩家才能行走於“陷落地”的核心原因。
與此同時,一隻月白色的柔軟水母正死死拖拽著鴿子的翅膀、朝鴿子身上明顯由蝕鏽大劍造成的劍痕注入毒素,鴿子的叫聲和骨鏈的叮當聲在霧氣中回蕩,岩漿之蛇的火焰不斷自下方激射,被鴿子不斷躲閃。
當然,當王座之上的人睜眼時,雙方的攻擊都停滯了。
“我想起了一切你也知道了,是嗎你才是最應該知道真相的那一個。”
伊瑞絲死死凝視著陸語噥,她的嗓音很嘶啞,像是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
“咯咯”
“哈哈哈”
“我以為我這十幾年藏匿培育的才是神嗣之種,結果它隻是一個可笑的煙霧彈;我以為我用神降之手慢慢找回了曾經的同伴,結果真正的他們早就已經死去,我以為我在為所有人的遺願戰鬥,結果我才是被拋下的那一個唯一一個。”
素來優雅的女士失去了她多年來佩戴的沉靜麵紗,似哭似笑,述說的不知是“伊瑞絲”的怨恨、還是“「女士」”的怨恨,一字一句如同沉悶的機槍掃射。
“把艾伯特還給我你既然也已經知道真相,就應該知道他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所有人都犧牲了,你才是唯一的受益者。”
說到最後,她修剪整齊的指甲掐進懷中青紫嬰兒的胳膊肉中,後者發出一陣陣難聽刺耳的哭聲,像不詳的報喪鳥。
下方所有玩家都聽到了這一段詰問。
他們不像陸語噥和伊瑞絲那樣和副本有淵源,也不能理解「女士」口中的真相到底是指什麼,但這段質控聽起來太狠也太恨,他們直覺這對陸語噥來說應當是一記重擊。
起碼對於曾經的陸語噥來說是。
秘銀王座上端坐的“人”帶著有點無聊的神情俯視著他們,祂麵容的每一寸都像水銀,冰涼、光滑、毫無波動。
伊瑞絲的聲音與情緒傳到祂耳裡,就像被層層濾網篩過一樣,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隻是一隻隻爬過腳背的螞蟻,有點癢、有點煩人、有點無趣。
但為了甩開這一點惱人的部分,祂還是有了那麼一點兒反應
“噗嗤。”
骨鏈與觸手插進了男人的後腰,像拽出一株野草的根係一樣,將這位「黑山羊」軀體內深藏的舊神之卵,血淋淋地拔了出來。
屍體一樣的艾伯特竟然發出一聲微弱而慘烈的叫聲,那聲音尚未傳出,就被伊瑞絲扭曲的驚叫覆蓋。
他落進了愛人顫抖的懷裡。
木兮蜻蜓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