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沉臉上神色變換幾許,眼中情緒難以捉摸,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初是寧沉把人卷進來的,現在把人推開好像又不太好,於是寧沉隻好保持著這個姿勢一直到天命。
寧沉甚至無聊到都開始數羊數牛數禁製外蟬鳴響了幾聲。
到後來,思緒不知怎的就開始繞到了謝停雲身上。
不知道是為什麼,近幾天的謝停雲總讓寧沉想起他前世那個鄰家小孩。
謝停雲清醒的時候從來不會像誰表示過依賴,寧
沉唯一見過的一次也就隻是在幻境之中,當時的小雪團子還會靠在娘親懷裡表達依戀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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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意識迷迷糊糊,不清醒時本能的黏人,寧沉還是第一次見。
類似這樣的沉默而不張揚的情感表達方式,寧沉隻在隔壁那個鄰居家小孩身上見過。
小孩身上總是帶著青青紫紫的傷痕,就算寧沉的房間隔音再好,也總是能夠聽見夾雜著暴怒和刻薄臟話的毆打和辱罵聲。
然而寧沉從來沒有聽過小孩的哭聲,一次也沒有,好像他生來就隻會沉默不言地接受所有的謾罵和毆打。
有一天寧沉回家的時候正要打開房門,就看見那個小孩抱著膝蓋,頭埋進去,靠坐在家門口前。
無論春夏秋冬,他穿的都是長袖長褲,然而臉側和頸間的傷痕卻依舊遮不住,顯眼得讓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時正是午飯時間,小孩靠坐著的門背後傳來的,是二人喝酒吃菜,看著電視機裡的播放畫麵哈哈大笑的聲音。
寧沉看了他兩眼,打開家門進去,幾秒鐘後又走了出來,把小孩領到了家裡。
小孩的父母經常不在家,但是一旦在家,就會打罵孩子。
有些時候小孩的父母經常一出差就是幾天以上,他能夠活到現在全靠老天仁慈和鄰居仁慈。
寧沉已經習慣了每日回家的時候把隔壁小孩撿回來,幫他給傷口上藥,把買好的麵食分他一半。
這種行為瞞不過小孩的父母,但是出乎意料的,他們對這種彆人發好心幫忙售後的事情並沒有暴怒或者阻止。
畢竟孩子死了麻煩可大了,居然有鄰居願意出錢養著這個賠錢貨,買藥給他治傷,自己出差的時候也省了留發麵饅頭的錢,何樂而不為呢
小孩被寧沉領回來之後也不愛開口說話,他不會表達自己的需求和喜好,問他什麼也隻會點頭和搖頭。
他唯一會拒絕的東西就是寧沉給他讓出來的單人床,還有吃飯時寧沉給他勻過來的飯菜。
雖然每次都拒絕無用。
問他為什麼,小孩也不說話,隻肯在地板上蜷著,即使被三番兩次地抱上去,也堅持不懈地爬下來,然後試圖把寧沉推上去。
這樣的輪回重複了五六遍,寧沉終於不耐煩了,開始下最後的通牒“乖乖上去,不然就把你丟到門口,讓怪獸半夜把你吃了。”
小孩沉默了很久,他仰著頭,用黑漆漆的眼睛看了寧沉半晌,然後轉身一點點走了出去。
他居然寧願被怪獸吃了,也不願意占寧沉的床,讓他睡地板。
寧沉“誒”
寧沉嘖了一聲,出去把當真乖乖蹲在門口等著被怪獸吃的小孩拎了回來。
直到碰到小孩肩膀的時候,寧沉才發現手下這具瘦削得過分的身體在不明顯地顫抖著。
寧
沉一愣。
寧沉反應迅速地捏著他的下巴抬起來,
,
沒有淚水,可他真真切切地在發抖。
小孩垂下眼睛,第一次朝著寧沉伸手。
他也不出聲,就這樣張著雙手,安靜地看著寧沉。
寧沉和小孩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才恍然意識到他直愣愣地伸著手這麼久是要乾嘛,該不會是想要抱一下吧
小孩手舉累了,忍不住一點點垂了下來,但是他依舊努力伸著手,像是依舊期待著一個動作,僅此而已。
寧沉沉默半晌,接住了這一個擁抱。
小孩得償所願地埋進寧沉的懷裡。
寧沉道“可以了嗎”
小孩沒吭聲,也沒鬆手。
又過了很久,寧沉又問道“可以了嗎該睡覺了嗎,祖宗”
小孩依舊圈著他的脖頸不肯放手。
寧沉真拿他沒辦法了,歎道“行了,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你還要抱到什麼時候”
小孩這才不情不願地放了手。
然而這一個動作卻忽然讓寧沉醒悟了。
他把小孩拎到眼前,伸出一根手指,說道“來,開口說一個字。”
小孩盯著他看,沒說話。
寧沉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於是繼續道“說一個字,給你抱一下。”
小孩立刻張了張嘴,但是也許是太久沒有發聲了,他古怪地動了動口型,半晌後才極其生澀地說道“嗯。”
說完立刻朝著寧沉伸手。
寧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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