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取磐石秘境拿青磐角的前一晚,謝停雲問他,假如一個人要死了,這個人該不該和心悅之人挑明心意。
謝停雲說,如果是你,你會不會。
比如說,謝停雲這樣冷靜疏離的人,居
然會任由他摟摟抱抱,睡在一張床榻上,花心思搜集備三餐。
再比如說,不會讓外人亂碰的本命劍,卻隨便讓他玩。
雖然寧沉到了現在還是不知道拿人家本命劍是什麼意思,但光從這個態度來看,顯然得是什麼極為親近之人才能夠觸碰的。
雖然還有一些細節是寧沉想不通的,比如他是天驍的時候和他是馬甲傀儡寧沉的時候,在謝停雲那裡的待遇就不太一樣。
但是謝停雲說得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謝停雲不肯說,那寧沉也便當做不知道。
冥日在一邊也看傻了,他顯然有些不可思議“尊上,你就這麼讓人跑了剛娶回來的道侶說要走你真讓人走啊”
寧沉“”
寧沉現在想來也自覺有些心虛懊惱,但在下屬麵前也不好表現出來,隻能強撐“那是他的自由。他要走,沒有人可以攔得住。”
阿奎快暈了“隻要您肯出手,他不就不走了麼”
“再不濟,直接強行把人抱進魔宮來個強製愛什麼的也行啊聖子大人心悅您這件事情都這麼明顯了,他說走您就真讓他走啊”
“就是,聖子大人不就是玩了一手欲情故縱,肯定是等您上去攔人剖白心意呢,誰知道您攔了一下就不攔了,真就讓他走了”
寧沉“”
彆說了。
再說下去顯得他像個傻子。
但是但是。
寧沉按了按自己的胸膛。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是孤身一人了,沒有人給予過他愛,他也從來沒有愛過人。
謝停雲要他想清楚,再說愛。
可是寧沉自己都不知道什麼叫愛。
因為沒見過,所以也不敢輕易定義。
寧沉唯一確定的,是他會因為謝停雲開心,也想要謝停雲開心。
這是嗎
寧沉不知道。
所以其實謝停雲說的確實是對的。
稀裡糊塗的愛算什麼愛,那隻能叫一時的衝動,誰知道過後什麼時候就會後悔了,到時候白白惹人傷心,耽誤人家。
謝停雲給予的情感是純粹而乾淨的,想要托乘起這樣的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寧沉捫心自問,他這個將死之人,當真有將其托乘起來的資本麼
將他高高承托起來,又在自己離開之後讓謝停雲狠狠摔落
也許光是即將離開這件事情,就已經讓他難以毫無愧疚去做這件事情了。
阿奎看著自家尊上垂沉默良久之後,卻也隻是低啞道“沒事都散了吧。所有開銷都到阿奎那裡報銷。”
阿奎喉嚨滾了滾,看著寧沉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魔宮。
那身碎金喜服在昏暗的光線下都顯得黯淡了不少。
寧沉深吸一口氣。
他捏了捏眉間,剛想丟掉所有的胡思亂想,不管不顧地往床榻上躺,結果寧沉剛進
來就感覺到殿內有其他人的痕跡
氣息,整個人炸毛一樣警覺了起來。
寧沉還沒看見人,先聽見了聲響,於是瞬間將不念甩了出去,喝道“誰”
不念刀身上帶著燃燒的魔息,破空般瞬息而至,連空氣都被劃出了爆鳴聲。
然後不念就被一隻蒼白修長的手接住了。
“呼”的一聲,桌上的紅燭被人點燃,鑲嵌在房頂的夜明珠也因為靈力的注入瞬間亮了起來。
然後寧沉就看見一人站在桌前,手中還捧著燭盞,剛點完桌上放著的紅燭。
他一手還握著不念的刀柄,不念疑惑了一下,在認出那人的氣息之後,便歡快地把自己的赤金劍穗全部纏到了那人的手上。
寧沉呆住了。
謝停雲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口道“怎麼愣在門口外麵涼,先進來,我把燭火都點好了。”
寧沉難以置信地看著謝停雲一點點安撫好抓著他哭哭啼啼的不念,隨後把不念放到了殿內的刀架上,還把乘風留下來陪它,這才轉過身來。
謝停雲看見寧沉還是愣在門口,於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走過去把人拉了過來。
寧沉感覺從被謝停雲牽著的手開始,半邊身子都要麻了,寧沉笨拙地跟在謝停雲後麵,乾巴巴道“你、你怎麼在這”
剛才謝停雲不是還說,他也是個有骨氣有傲氣的人,他要等自己想清楚再來。
那也確實啊,沒有任何問題,但這好像不是重點,重點是謝停雲剛才不是在他眼皮底子下離開了嗎,怎麼他一轉身,謝停雲就又出現在了魔宮裡
謝停雲放開他,十分不見外地坐在了床榻上,聞言歎了一口氣。
他像是知道寧沉在想什麼似的,說道“在他們麵前我還不夠有骨氣的嗎我都這麼說了,你收留我一會怎麼了我現在要是回去,我師父肯定得打斷我的腿。”
寧沉“”
謝停雲仰頭看了他半晌,冷靜地說道“我都這麼沒骨氣了,你就不能親我一下麼”
他自言自語道“我知道你還沒想明白,我故意的,你要是想明白了,我可能連一個吻都討不到了。”
“”
寧沉忍無可忍,他抬手按住謝停雲的肩,隨後俯下身親了上去。
謝停雲的呼吸猝然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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