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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韋弗林低呼,急忙上前將躺在地上的男子扶了起來。
那中年男子表情憔悴,緊緊捏著手上的紙張。
在看見韋弗林之後,他原本黯淡的眼眸突然一亮,死死拽住韋弗林的衣領。
“你快你快去找你媽媽她被獸人森林的人帶走了你快去找她快去”
韋弗林扯開他的手,同樣焦急地追問道“父親父親你冷靜一些母親到底發生什麼了她什麼時候不見的你為什麼說她是被獸人帶走的你看見了什麼嗎”
“你快去救她啊她就是被獸人抓走了”中年男子語無倫次道。
他的表情慌亂語言反複,儼然是一副慌神到了極點的不冷靜模樣。
“冷靜父親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
韋弗林想要看一看他手上緊緊捏住的紙,可他的父親卻怎樣也不肯鬆手。
“讓開。”陸易拍了拍韋弗林的肩,示意他給他讓出一些空間。
韋弗林對陸易的信任讓他沒多想就下意識退了半步,給陸易騰出位置來。
陸易上前拽住韋弗林父親的手。
韋弗林父親想要反抗,可是陸易的手勁大得出奇,他根本無法掙開陸易的手。
他的手被陸易捏得發紫,可儘管如此他也依舊緊緊抓著那張紙。
“得罪了。”陸易低聲道。
他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不顧韋弗林父親手背的捏痕,硬生生將他的十指掰開。
“不,不要”韋弗林父親大吼。
韋弗林父親還想將那紙條奪回來,可陸易一手死死擋住他,另一隻手直接將紙條遞給了韋弗林。
“得罪了”陸易再次道。
下一秒陸易迅速舉起桌上的水壺,將裡麵冰涼的水全部潑向韋弗林父親的臉頰。
韋弗林父親閃躲不及,被涼水潑了個正著,眼睛鼻子都進了水大聲咳嗽起來。
“沒事。”陸易一麵輕拍著韋弗林父親的背,一麵扭頭看向韋弗林,“快看看紙上到底寫了什麼東西。”
“好”韋弗林立馬展開那被他父親揉皺的紙。
陸易見他表情怪異不由問道“怎麼了這是你母親寫的嗎還是那些綁架她的獸人”
“是阿薇自己寫的。”
聲音從陸易的身旁傳來,陸易回頭,發現韋弗林父親的表情已經平靜了下來。
看來他剛剛那一壺涼水是潑對了。
“你母親寫了什麼”陸易問。
韋弗林道“她說,事急返家,勿念。”
陸易眨了眨眼,道“這聽起來不像是失蹤了,倒像是回娘家了。”
韋弗林也點頭,疑惑地看向他的父親問“老爹,你為什麼要說媽媽被獸人抓走了啊她這不是自己走的嗎等她處理完了事,就會回來的吧”
韋弗林父親卻搖頭道“不,她絕對不是自願離開的,一定是那些獸人逼迫她回去的你母親當年離開獸人森林是有隱情的,她生下你的時候曾經和我說,她現在隻有一個家,就是我們的家”
“可是這個紙條上卻說返家她這是在暗示我們她被迫離開了阿薇一定是遇上了什麼無法反抗的事”
“這麼說確實事有蹊蹺,但是既然她已經離開獸人森林這麼多年了,為什麼獸人們會突然找上門來呢”陸易沉吟片刻道。
韋弗林父親沉默片刻,艱難道“我知道為什麼。”
“她身上有獸族長老令的繼承令牌,獸人獸人一定是最近突然死了很多重要的長老”
因為許多長老突然死去,所有繼任的長老數量遠遠不夠,這才會將本已離開獸人森林但身上擁有長老繼承令牌的韋弗林母親強行帶走
“韋弗林你得帶你母親回來。”
“你必須得帶她回來,她說過她不喜歡獸人森林的你得帶她回家”
“韋弗林,你還好嗎”陸易擔憂地看著他道。
韋弗林晃了晃自己格外沉重的腦袋,道“沒事的,其實我感覺還好。”
陸易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怎麼可能沒事
為了進入獸人森林,韋弗林可是喝下了催化體內獸族基因的魔藥劑,強行令自己體內的獸族特征激發。
這樣做的痛苦可不亞於硬生生捏碎骨肉,重新鑄造一副軀體。
陸易回想起剛才韋弗林躺在地上痛苦得打滾,甚至是瘋狂用頭撞擊著地麵,口裡不停嚷嚷著“讓他死”之類的話的模樣,依舊心有餘悸。
陸易覺得這可能比他當初洗禮受到的痛苦還要強烈。
陸易搖了搖自己頭頂上的狐狸耳朵,歎了一口氣道“為什麼不能和我一樣使用臨時魔藥呢隻要我們動作夠快,哪怕冒上一些風險也是值得的。”
要知道那種扭轉基因的魔藥劑對身體造成的傷害可是永久的
從今往後,韋弗林再也不能以一個正常的人的身份生活在人類社會,而是以一個“混血”,一個偏向獸族的“混血”。
哪怕現在不少人身上都攜帶著或多或少的獸族基因,可是排外的人族依舊會歧視那些獸族特征明顯的偏獸混血。
更何況韋弗林進入的可是聖多弗這個貴族與受神明眷顧者橫行的地方。
混血就意味著混亂,至今教廷仍有不少主教堅信血脈純潔的重要性,將與獸族的混血視作先天的原罪。
“可是臨時魔藥隻能帶來隨機的獸化特征,沒有辦法指定。他們知道我的存在,知道我是個犬類。如果我沒有露出犬類的特征,他們是絕不會相信我歸屬獸族,放我們進入獸人森林的。”
陸易看向韋弗林毫無動搖的表情,忍不住再次歎了一口氣起。
被歧視是一方麵,那藥劑還會帶來每個月一次的副作用起。
每個月的月圓之日,韋弗林都將再次承受身體重鑄的痛苦這種痛苦將會如同附骨之疽,緊緊吸附在他生命中,直到韋弗林死亡為止。
“唉,唉你就不能讓我再想想辦法,說不定就有更好的辦法呢”
“我等不了,我母親等不了”韋弗林道,“多拖幾天,就多幾分的危險,萬一,萬一最後發現”
韋弗林說著說著又陷入沉默,“算了,我還是什麼也不要說了。”
他不能預設糟糕的結果。
語言是具有無形的力量的。
雖然有些自作多情,但是韋弗林真的害怕自己的想法和語言驚動那掌管死亡的神明。
他不能接受母親的離去,至少在他尚且年少之時不能接受。
在這份無力的沉默中,兩人趕到獸人森林。
獸人森林的外圍並沒有守衛者,兩人徑直深入森林的深處。
那裡才是獸人真正的聚集區。
甫一進入獸人聚集區,周圍行走的獸人就多了起來。
說是獸人聚集區,但這更像一個完整的獸人版城邦,還有矮矮的城牆將這聚集區圍起。
陸易和韋弗林走向那矮城牆唯一的入口。
這是獸人森林唯一的入口。無形的結界常年籠罩著獸人森林,要想進去,隻能正大光明通過那道城門。
陸易和韋弗林混在獸人群中,儘可能神態自然隨意地往前走。
“等一下”
但守著城門的獸人守衛依舊將兩人攔了下來。
守衛獸人微微眯起豎瞳,狐疑道“你們不是常駐獸人森林的獸人吧我看你們眼生得很是其他小型群居地的居民嗎身上有進入獸人森林的令牌嗎”
“沒有令牌可是不能進入獸人森林的”
兩位守衛獸人將手中的矛交叉而靠,直接擋住了兩人進入城邦的路。
陸易和韋弗林對視一眼。
韋弗林晃了晃自己身後的尾巴,道“我是在人族居住的混血,我沒有什麼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