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泱,”南渡忽然開口叫他的名字,聲音滿是憐惜與不忍,“把你卷進來。”
“抱歉。”南渡輕聲道。
他的臉依戀貼在衛泱的頸側,衛泱眼底的紅一點一點地逸散,好半晌,一滴滾燙的晶瑩隨著消失的紅色一起墜落下來,衛泱的聲音像是要消失在夜色裡“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好了。”
感官複位,衛泱像是後知後覺地發現南渡過久地沒了生息,滾燙的熱度終於透過衣衫傳遞到他的肩頭,衛泱伸手將人撈起來“師尊”
“師尊”
大門被砰地一聲踹開,衛泱神情冷肅“叫醫師來”
“確實是風寒,”醫師戰戰兢兢,“許是前日裡受了涼”
衛泱想起南渡獨自洗過的冷水澡和殘留在那裡的
手指攥緊,衛泱抬眸望向醫師“還不快去抓藥。”
真奇怪,醫師回頭看了眼立在床邊的人影,前兩天這人拔釘子的時候也沒見衛泱露出這副神情,現下不過是感染了風寒,怎麼又突然哀哀戚戚起來。
醫師不敢再想,隻是將煎好的藥碗遞給衛泱,看著他攬著脖頸將人抱起來,甚至十分小心地避開了肩上的傷。
南渡咬緊牙關喂不進,衛泱便將那藥含於口中,一點一點繾綣地哺給了他。
那場麵醫師一個年過半百的人都看得有些臉熱。
看來花棠前幾日說的話,應該所言非虛才是。
醫師兀自想著,衛泱就轉過頭來問他“那他何時能醒”
“這個”醫師斟酌道,“吃了藥發了汗,晚間也該醒了。”
衛泱沉默著注視南渡的睡顏,直到日影西斜,忽然又轉身離開了。
“尊上,”終於見到人,花棠鬆了口氣,心裡想著魔族交給這家夥遲早玩完,但麵上還是恭敬的,“殷卯出去打了一架,南涯現在已經走了。”
“他說了什麼”
“讓你放了容華仙君,”花棠覺得他也不會放人,於是乾脆掠過了這一段,“還有,讓你去鹿鳴山一趟。”
“鹿鳴山”
“聽說是無妄的封印異動,之前的妖獸都跑了出來。”
鹿鳴山山脈綿延,一半臨著酉州,另一半卻在殷卯麾下的青州裡,算是個仙魔交界地,魔尊上任,總該是要見一見,南涯叫他去,估計是想商議著一同解決此事,或者乾脆把責任全推給他。
但衛泱知道這隻是個開始,妖獸頻出,山河崩裂,人間大旱,仙魔戰亂不斷亂世將至,而這一切的終結
衛泱抬頭看了眼樹上的新枝,春日將至,他的二十歲生辰快到了。
衛泱去青州,似乎是怕人跑了,連著南渡一起帶了過去。
但他又彆扭得奇怪,帶了人卻又不見,隻差了個醫師一路跟著。
不過隻有354的任務記錄上清晰地播放著,每到夜深人靜,南渡的臥房的窗子總會被人掀開半扇,有個修長的身影經年累月地杵在那,仿佛簷下的一根雪砌的柱,太陽一照,卻又不見了。
真奇怪,南渡一起身,354立刻道,我還以為主角是要來找你對峙呢,他怎麼不講話啊。
南渡往窗欞的地方看了下,那裡靜悄悄的,果然已經沒了人。
不用這麼吃驚,南渡敲敲手指,管理局執行者手冊第六十四條是什麼
調出這個對354很容易如任務位麵身份暴露,管理局執行組有權終止執行者此次任務,執行者也可將此次任務記錄彙報上級,依照情況請求請求任務目標記憶清洗或更換
其他
你以為那些其他的執行者都是怎麼做到這麼快就換人的
354晃晃耳朵,恍然大悟。
不相信他卻又害怕他離開,南渡在心裡歎了口氣,他還以為自己上次哄好了。
入了魔看起來威風凜凜,反倒不如當時那個啥也不乾隻會翻牆的小徒弟,話不敢問事兒不敢做,白瞎魔骨長在他身上了。
看來還是得南渡剛一愣神,窗欞就被人推開了。
他還以為衛泱長本事了,結果一抬頭,便見到了謝箏的臉。
這人看起來嚴肅許多“我有事找你。”
南渡挑眉看他。
“不必出門,”謝箏意識到他可能猜到了自己當初做了什麼,為了使南渡放心,開口道,“我就幾句話,說完就走,你可以隨時叫人。”
“要是現在想把我抓起來,也隨便。”
“不用,”南渡忽然主動起了身,“我跟你走。”
謝箏
但是南渡居然真的推門將他帶了出去,邊走邊問“這裡的侍衛呢”
“我”謝箏摸了摸鼻子,“我們族中有種特製的迷香”
這麼一來,剛剛讓南渡叫人的說法就不存在了,可南渡看起來居然沒什麼生氣的意思,反而笑道“可以,挺好的。”
他說完,將頭上其中一隻發簪取下來,隨手往門口一扔,看起來就像是慌亂之際落下的一樣,這才邁開步子“走吧。”
衛泱這幾天勤奮得不得了,天光未亮就開始處理公務,但是每到太陽落山便立刻離開,作息異常規律。
他先去了醫師的住所“今天的藥送過去了嗎”
“這不是還沒酉”醫師看到衛泱的眼神,話鋒一轉,立刻道,“這這這就去。”
誰知還沒一息,那醫師忽然又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尊上,那位仙君他他他不見了”
“你說什麼”
衛泱立刻踏進了彆院。
守衛倒了一地,開著的房門前孤零零地丟著一隻發簪,是他前天夜裡站在窗前曬月亮的時候,磨好偷偷放在南渡桌上的。
衛泱回頭望向姍姍來遲的殷卯,那張沉鬱了多日的英挺麵容上罕見地出現了一絲氣急敗壞“人呢”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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