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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泱儘可能不讓自己的臉上表現出任何慌亂和無措的表情。
儘管他的手指幾乎要嵌進南渡腰間的皮肉裡。
察覺到您過長時間未應答,係統將在二十四小時後進行二次詢問,請注意查收及時信息。
衛泱的手指一鬆,整個人才像是脫力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不能再,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裡。
“我沒有這麼想過。”他轉身要走,卻被南渡從身後抱住,“之前的事是師尊對不住你。”
衛泱整個人像被大雨淋了一場,眼眶都是濕潤的。
“你一句對不起”衛泱沒有回頭,隻是說話時已然帶上了顫音,“你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嗎”
“九十八世,我等了九十八世我以為終於有一次可以是真的”
衛泱幾乎歇斯底裡“可是你呢”
“我問過你的”衛泱說,“我分明問過你的”
隻是南渡明明知道,卻依然選擇了含糊其詞。才讓他毫無保留地相信,才讓他一錯再錯。
“你和那些人,你們都是一樣的,為了你們的任務,為了你們的願望,把我當做一枚可以隨便擺布的棋子,”衛泱沒有回頭,可他的聲音裡似乎已經帶上了哭腔,“沒有人問過我喜不喜歡練劍,沒有人問過想不想修魔,你,你們,所有人都在推著我往前走”
“可是師尊我是一個人,我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自己的愛與恨,可是你們把我當什麼呢,你們把我當什麼呢”
“衛泱”
南渡試圖去摸衛泱的臉,被他偏頭躲開了。
“之前的事你生氣也是應當的,”南渡無聲地歎了口氣,“但是衛泱一件事我沒有騙過你。”
他頓了頓,語氣莫名鄭重“衛泱,我上次問你要不要合籍的話,是真的。”
衛泱渾身一震。
“尊上,左護法回來了,他說查到了”
不合時宜的推門聲打斷了的談話,緊抱在一起的兩人唰的一下分開了,現在的談話自然也不適合外人在的時候進行,剛好衛泱似乎也沒辦法立刻毫無芥蒂地答應南渡。
他抬步要走,不知想到什麼,又望向南渡。
“係統在篩查日誌期間,除非主動詢問,”南渡似乎猜到了他的意思,“否則我不具備開啟時空隧道的權限。”
南渡說完,忽然又笑了笑“再說了,你還沒回答我。”
他這一笑仿佛春風拂檻,未儘的甘霖壓住憤怒的餘波,將衛泱積聚的那些灰塵都給蕩了一蕩。
衛泱緊了緊手指,努力轉過頭去,不再多言。
可等他已經走到殿門的時候,驀地一停,忽然又大步流星地走回來,將還站在原地的人打橫抱起,一連穿過三道門扔在主殿的床上,拿被子將南渡一裹,命令道“睡覺”
說完,又偏頭補充了一句“等我
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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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因為上次把人弄丟的事,殷卯這回聰明了不少,當即道“放心吧尊上,還在房間休息呢,屬下每隔半個時辰找一個進去添香,用的都是最小心謹慎的,不會驚動人的,剛剛回話說,仙君”殷卯看了眼衛泱的臉色,改口道,“夫人現在還睡著。”
“哦。”
衛泱淡淡地點了點頭,似乎是要進去,想了想南渡徹夜未眠,怕吵醒他,於是又退了回來“那我先去偏殿。”
“若是他醒來”衛泱一頓,像是忽然想起了南渡到底是因為什麼徹夜未眠,剛剛罵了一大圈,怎麼偏偏把這件事給忘了,衛泱話鋒一轉,怒道,“就算是他醒來,你也不要告訴他”
“好的尊上。”
等殷卯真的點了頭,衛泱卻又輕咳了兩聲,加了個補充條件“我是說,那個,如果他不問的話。”
偏殿到處都是公文,衛泱看得昏昏欲睡,在一圈書頁裡翻了半天,不小心翻到了殷卯塞給自己的話本,想起自己兩次使用它的囧境,又給扔了回去。
心煩意亂。
衛泱揮揮手召來殷卯“他醒了嗎”
殷卯點頭“醒了。”
“那他”
“在打坐。”
“打坐”衛泱氣得一把將公文扔了下去,紙頁飛了滿屋。
打坐打坐,打什麼坐,以前裝裝樣子也就算了,他們都已經坦誠到這個地步,現在還做這些乾什麼
難不成真要飛升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就隻剩下一種解釋南渡不想見他。
衛泱的手肘撐在桌子上,語氣嚴肅“我問你,一個人若是對另外一個人咳,那個有求娶之意,那是不是應該,至少,首先,有所表示呢”
“這是自然”殷卯一拍桌子,“三書六禮,三媒六聘,怎麼能委屈了人家姑娘”
“不是姑娘”衛泱說完,又自顧自賭氣地彆過腦袋,連殷卯都知道的道理
連殷卯都知道的道理難道南渡那樣空口一說,就指望他巴巴地同意嗎
甚至連找都不來主動找他。
衛泱隨意拿了本書遮住臉躺了回去,打定主意不要再主動理南渡,沒過片刻,忽然又站起了身。
他剛打開房門要往主殿走,就見花棠急匆匆地往這裡趕“尊上,出事了”
“鹿鳴山亡靈破陣出逃,朝著青州過來了。”
衛泱麵色一沉“我”
“我跟你一起去。”
三人一回頭,才發現南渡不知何時立於簷下,他的手裡似乎拿著什麼,一見他們卻又收起來了,望向衛泱,重複道“我跟你去鹿鳴山。”
衛泱本想拒絕,可一向還留在這裡的沈之珩以及南渡那個係統手指一緊,便點了點頭。
左右不過是驅逐個
亡靈的事,不至於有什麼危險,衛泱於是帶著南渡一同去了鹿鳴山。
但是很快,他就後悔了。
亡靈四散得厲害,衛泱不得已隻得親自入陣,剛剛試圖催動功法,亡靈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紛紛朝著一個方向湧去,那是南渡
衛泱眼神一變,拿起匕首割破掌心,重新取出笛子,以身為餌試圖引誘亡靈換個方向,亡靈嗅到鮮血的味道,倒轉方向朝著衛泱撲來。
衛泱後退一步,以手結印,試圖將他們帶到已經治好的結界,結果剛剛後踏
那道結界像是從憑空伸出一雙巨手,白光一閃,衛泱竟然當場消失在了原地
“尊上”
“衛泱”
縫隙合攏之前,如同赴棺的蝴蝶般,一道白色身影跟著閃身而入。
衛泱幾乎是落地就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殺氣。
利爪朝著他的側臉擦過,衛泱偏頭一躲,繼而垂眸
鹿鳴山植被稀少,而那裸露的山脊上,全是密密麻麻紅著眼發狂的妖獸,幾乎是貪婪嗜血的,注視著這唯一一個活人
衛泱抬手又劃了一刀,試圖召集亡靈,可那些黑色身影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利爪拍碎。
這不對勁
妖獸不可能突然發狂,也不可能瞬間有這麼強的戰力,一定有人在他來之前,就對它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