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備戰 一更_大國小鮮(科舉)_思兔閱讀 

26. 備戰 一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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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村往西十裡外,有一大片空地,秦氏族人死後便都葬於此處,年歲久了,地下多了棺槨,地上多了墳包,倒也算彆樣熱鬨。

“也不知你們一家三口在下麵團圓沒有。”秦放鶴燃了香燭,熟門熟路端出一碗蒸肉、一盤煎魚擺在墳前,另有一盤包子和幾樣糕點果品,正經湊起來八樣,順手拔了幾根新鑽出來的雜草。

“因著我的緣故,這孩子暫時不能受香火,不過我多給你們二位燒了紙錢,勻著花吧這輩子苦,多多給鬼差塞些錢,下輩子都投胎個好人家,當個二代三代什麼的”

他絮絮叨叨說著,抬手拂去石碑上塵土,不多。

秦父生前與人為善,如今秦放鶴又漸漸出息,眾村民十分關照,逢年過節修墳時,都會幫著培幾鍁土。偶爾誰來上墳,見石碑上有灰,也會順手擦一擦。

所以雖然已過去數年之久,這兩座墳塋看上去依舊板正體麵。

蹲著有些累了,秦放鶴也不想跪,乾脆一屁股坐在旁邊草堆裡,眯著眼看天上雲舒雲卷,朋友嘮嗑那樣東一句西一句說著

“到底借了這副身體,欠下因果,來日我出人頭地,必會給你們請封,也算報恩了吧

其實我以前並不信鬼神之說,但現在來都來了,終究若你們果然泉下有知,看在香火供奉的份兒上,能保佑的,也順帶保佑我一下子若不能,也就罷了”

溶溶熏風拂過樹林,重新茂密的枝葉刷拉拉響成一片,地上明亮的光斑搖曳,似是回應。

三柱清香上泛起淡淡薄煙,混雜在草木清香的風中,輕而柔,催得人昏昏欲睡。

來到大祿朝快兩年了,外人隻知秦十一郎早慧,處事沉穩老練,卻不曉得他的難處實在不好對外人講。

穿越必須是個秘密,秦放鶴會自己帶到棺材裡去,但人憋得久了,難免有變態之嫌,總要找點方式方法傾瀉。

他發現來上墳就挺不錯的。

四野無人,聽眾們情緒也都非常穩定,這很好。

畢竟他本也不需要什麼回應。

“鶴哥兒,鶴哥兒”

遠處傳來秦山的聲音,撲簌簌驚起林中飛鳥。

秦放鶴扭頭回了一嗓子,“就來”

他撐著地麵站起身,反手拍拍袍子上的土,最後盯著那兩塊墓碑看了眼,“走啦,以後有空再來看你們。”

說完,不再回頭,大步上前。

秦海、秦山哥兒倆已在外頭等著,除他們之外,另有一個健壯小子趕著車候在一旁。

此去府城足有一百多裡,秦放鶴沒有功名,官道是走不得的。民道崎嶇,少說也得天。

這麼遠的路程,期間說不得要住店投宿,隻秦山陪同,誰都不放心。

前幾日老村長召開了全村大會,會議全程隻有一個中心主旨為護送十一郎進府城應試的陪同人員挑選問題。

因是為村爭光,各家湊份子,全程食宿報銷,於是報名現場一度十分火爆。

最後經過投票決定,秦海作為本村唯一一個在外頭立住腳,又曾跟糧店的人去過府城的,自然要算一個。

秦山作為十一郎早已預定的書童,也要跟去,幫著跑跑腿兒什麼的。

額外又挑了本村最健壯的小夥子,跟秦海輪流駕車,還能起個威懾作用。

秦放鶴原本想承擔費用的,奈何村民們的亢奮程度超乎想象,他一人根本無法抵擋,隻得接受好意。

罷了,大不了路上自己多買點好的與他們打牙祭。

須發皆白的老村長難掩激動,“十多年,十多年小二十年了啊咱們村也終於有第二個上府城趕考的了”

這年月,窮鄉僻壤出一個鳳凰兒實在不容易。

闔村人都出來送。

秦放鶴一一謝過,重點囑咐秦鬆好生讀書,“你的控筆還差些,日後練字時可以往腕子上墜點重物,不必太多,二兩上下即可。”

秦鬆之前根本沒摸過毛筆,執筆姿勢並不比鋤地摟草好看多少,如今正從橫豎撇捺開始練。好在他年紀相對大一些,可以直接上負重來加快進程。

秦鬆恭恭敬敬應了,滿臉認真。

一看他這副表情,秦放鶴就知道這廝回頭必然又要偷偷加練,乾脆扭頭叮囑杏花嬸子,“八哥勤勉刻苦,但凡事過猶不及,嬸子您平時盯著他些,莫要冒進,這會兒一味圖快,日積月累的,來日手腕子都要廢了。”

就現在秦鬆的練字時長而言,二兩負重足矣,再多傷身。

但這話對一個學瘋子說沒用。

秦鬆不是秦放鶴,少年人刻苦隱忍,根本想不出冒進的後果會有多麼可怕。

所幸人都有弱點

秦鬆是個孝子。

果然杏花嬸子一聽“廢了”二字,不禁駭然色變,而秦鬆一看母親如此,抿了抿嘴,也打消了加練的念頭。

“時候不早了,再晚恐怕錯過宿頭。”秦海看了看日頭,出聲催促道。

“對對對,趕緊的,有什麼話等鶴哥兒考完了再說,可彆耽誤正事”老村長揮舞著手臂,攆雞似的驅散人群,又抓著陪同的後生反複囑咐,“猛子,機靈著點兒,有拿不準的問大海,再拿不準的問鶴哥兒,出門在外,莫要生事”

秦猛也是頭回出遠門,滿腔熱血正愁沒處撒,聞言重重點頭,將胸脯拍得砰砰響,甕聲甕氣道“我曉得,必然護得水潑不進”

天元二十三年三月二十,秦放鶴正式踏上府試新征程。

府試第一場在四月初八,連考三場,前後為期九日。院試六月初六開始,都在一個地方,天氣漸熱路途遙遠,秦放鶴中間就不回來了,都住在齊振業家裡。

相較府試,院試格外嚴格,不僅有知府大人監考,還有朝廷專門派下來的學政,二者相互監督製衡。

屆時各地縣令和擔保廩生也需到場,為本縣考生專門作保。結束後大家一並回來,會有專門的兵士護送,可走官道,也算對辛苦赴考的考生們的一點安慰和獎勵。

所以秦海和秦猛隻需送到即可。

一行四人沿途奔波,期間多有荒涼無人之處,放眼望去不見人煙,唯有老鴰嘎嘎直叫,端的瘮人。

秦山摸了摸胳膊上起來的雞皮疙瘩,“虧著咱們人多,不然就我跟鶴哥兒,還真有些怕。”

趕了小半日路,牛也疲乏,想吃路邊青草,秦海見狀拽了拽韁繩,聞言笑道“這算什麼老鴰叫再難聽,終究不會害人。”

說著,又讓秦猛注意路邊草叢溝渠。

秦山好奇道“會有大蟲不成”

秦海笑了下,沒說話。

卻說牛車又往前走了約莫三二裡地,忽見路邊樹叢抖動,竟鑽出來兩個手持鐵鍁、鋤頭的漢子,目光不善地盯著緩緩駛近的牛車。

早有準備的秦猛一腳踩在車轅上,半個身子都探出去暴喝一聲,“乾什麼的,讓開”

說著,還故意將衣襟敞開,亮出常年勞作練就的結實肌肉來。

那兩人眼見一車坐了好幾個壯男,且不似雛兒,便有些怯了,對視一眼,提著家夥漸漸走遠。

秦猛用力往地上啐了一口,“他娘的,不乾人事”

秦山後知後覺,悚然一驚,“哥,這是劫道的”

以前隻聽彆人說過,沒想到還真遇上了

秦海漫不經心嗯了聲,又往後瞄了眼,果然見那兩人又摸回去,重新埋伏起來。

秦山也跟著看,越想越後怕,怕完了又氣,摸出彈弓恨聲道“咱們就這麼放過他們了要不然報官吧”

瞧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想改過,後頭必然有人受害

“你以為沒人報官”秦海淡淡道,“他們隻要財物,並不害人性命,即便報官也隻打幾個板子、關幾個月,到時候就又放出來”

這一帶百姓的日子比白雲村更苦,好些地方都是整個村子團夥作案,若下去同他們糾纏,保不齊就引來一群人的報複。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些人發起瘋來,正經人家如何招架得住

至於報官,幾個人進去,又有其他村民填上,根本斷不了。

惹急了,他們還會把村裡的老頭兒老太太推出來頂罪,依據大祿律法,七十以上者犯法重從輕,輕從無

因一直小打小鬨,打了打了,關也關了,殺又殺不得,官府也拿他們沒法子。

因劫道的插曲,秦山終於正視起此次出行的艱難,不再打鬨玩笑,開始與兩個哥哥打配合,或幫忙趕車,或警惕四周。

坐車人不累,牛卻需要休息,快到日頭正中時,秦海就尋了一條小河溝飲牛。

秦放鶴下來活動手腳,“大哥,路上多艱險,不如你們權且留下,六月同我們一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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