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明嬈依舊努力撐起眼皮。
她坐在沙發上看結婚證。
結婚證裡明嬈和江慎都穿著白襯衫,其中一張是江慎跟她手指碰在一起比心。
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非常可愛。
明嬈還沒來得及去看江慎的表情,紅色小本本就被人抽走。
緊接著,男人寡淡的聲音從頭頂滾落下來“去洗澡。”
“江小慎,你做什麼,還我”明嬈氣呼呼地抬頭。
江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因為逆光的關係,男人的臉隱在陰影裡,看不清神情,連帶著那雙深邃的眸子也似乎與往日不同,尤其灼人。
明嬈莫名有種被獵人盯上的感覺。
她剛無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腦袋就被人揉了一下。
江慎緩緩蹲下身來,與她平視。
他剛洗完澡,身上穿著柔軟的黑色絲綢睡衣,頭發還沒完全擦乾,額前碎發淩亂,很有少年感,清冷中透著溫柔。
“不是說要睡我這兒”江慎語氣有些無奈,“不洗澡,是想帶著滿身酒氣上我的床”
明嬈喝太多酒了,思考模式早就變成一直線,聽到江慎的話,點點頭,說“那不行,太臭了。”
熱水能促進血液循環,洗完澡後,明嬈困得厲害,整個思緒都是渙散的,好不容易爬出浴缸,拿著毛巾乾身體時,眼皮幾乎都睜不開了。
她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穿好衣服,又是怎麼回到床上睡覺的。
隻記得房間的燈被人關掉,陷入一片黑暗沒多久,旁邊的床就陷了下去,江慎在她身旁躺了下來。
當初明嬈幫江慎規劃這間公寓的時候,壓根兒沒考慮過幫他留個客房。
這裡就隻有主臥有床能睡人。
明嬈正要完全失去意識時,突然感覺自己陷入一道溫熱的懷抱。
她還在迷迷糊糊地想,江小慎沒事抱自己乾嘛,就感覺耳根處最脆弱的肌膚,被人很溫柔地親了一下。
嗯
明嬈的身體無意識地顫栗了一下。
但她的腦子已經是半當機狀態,反應非常遲鈍,她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隻是有些奇怪地問“乾嘛呀”
“阿嬈,你喜歡我嗎”
男人微微喑啞的嗓音,在夜色中格外撓人。
明嬈想揉耳朵,一抬手,就摸到男人的嘴唇。
下一秒,她感覺自己的指尖被輕輕咬了一下。
明嬈眼睫輕顫兩下。
她以為江慎在故意鬨她,有些委屈地嘟囔“不是說過好多次了”
江慎說“我想再聽一遍。”
明嬈不想理他。
江慎的唇卻再次覆上了她耳根處的肌膚。
江慎的嘴唇意外的軟,還有些冰涼,溫溫柔柔的親著她的耳根時,明嬈莫名有種自己被折磨的感覺。
明嬈軟在他懷裡,氣若遊絲地說“喜歡。”
“我喜歡你,江小慎。”
江慎“隻喜歡我嗎”
“隻喜歡你。”
說完,明嬈頭一歪,枕在江慎的肩窩上,徹底昏睡過去。
黑暗中,江慎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良久之後,他才伸手,捏起女孩的下巴,慢慢地低下頭去,安靜又克製地吻了她一下。
啤酒確實不容易宿醉,但明嬈大概是一口氣喝太多了,隔天醒來頭依舊隱隱作痛。
明嬈剛想再睡個回籠覺,等頭徹底不痛了再起床,就隱隱感覺到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這裡好像不是她房間
明嬈慢慢地撐坐起身體。
感覺到睡衣領口從肩膀滑落,她伸手拉了一下,陌生的觸感讓她怔了下。
這不是她的睡裙。
明嬈低頭看了眼。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純黑色的男式襯衫。
因為太大件了,彆說遮住她深得仿佛能盛水的鎖骨,就連身前那片雪白都若隱若現。
明嬈呆滯了幾秒,刷地掀開棉被。
襯衫下,白皙的長腿相當誘人。
她就穿了一件襯衫。
要不是明嬈還記得,昨天是在江慎家裡喝的酒,都要以為自己跟彆人酒後亂性了。
但是江小慎有什麼毛病,為什麼就讓她穿了件襯衫,連條褲子也不給她
明嬈氣得臉頰都鼓了起來。
她隨手穿上疊放在床頭櫃上的長褲,快步離開臥室。
江慎不知去哪兒了,屋裡四處都找不到人。
明嬈拿著手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正準備給江慎撥電話,就聽到大門被人推開來的聲音。
江慎出去買早餐了。
見明嬈醒來了,他將手裡熱乎乎的早餐放到桌子上,一邊脫下
大衣,一邊問她“頭疼不疼”
明嬈頭不疼,但是她覺得江慎有點奇怪。
她抬手,在自己唇角比了一下“你嘴角怎麼破了”
看起來像被人咬的。
明嬈剛這麼想,就聽江慎很輕地笑了一聲“你說呢”
“我說”明嬈好笑,“我怎麼知道”
她聲音突然弱了下去。
不對,她好像真的知道。
她昨天喝得酩酊大醉時,不知道腦子哪根筋搭錯了,居然一時衝動跟江慎告白了。
告白就算了,她還非讓江慎跟她領證。
江慎不從,她就像個搶強民女的惡霸,直接把人按在沙發上親。
後麵的事她有些不記得了,但是她覺得,江慎不可能跟她一樣衝動,真的跟她領證。
明嬈剛這麼想,就看到擺放在早餐旁的結婚證。
她手指猛地抖了一下。
甚至有點不想麵對現實,不想看那個紅色小本本究竟是真是假。
但之前因為顧妄的事,逃避過一次,明嬈知道逃避的後果有多嚴重。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結婚證,翻開。
看到照片裡的人真的是她跟江慎之後,整個人都要崩潰。
江慎從她手中抽走結婚證。
他剛將結婚證鎖進書房的抽屜裡,回到客廳,就聽到明嬈說“江小慎,你怎麼真的跟我領證了”
明嬈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我昨天喝醉了,你怎麼不阻止我”
江慎回到單人沙發上落座,不緊不慢地打開早餐,將熱豆漿放到她麵前。
他的脾氣一如既往地好,笑得和氣溫柔,乾淨偏冷的嗓音,甚至透著點無奈“你說呢”
男人穿著襯衫西褲,白襯衫一絲不苟地扣到最上麵一顆,看起來矜貴又禁欲,蒼白俊美的臉龐帶著幾分病容,十足十病弱公子的模樣。
明嬈想起昨天自己強迫江慎領證時,都做了什麼,一瞬間覺得自己不是人。
喝酒誤事,喝酒害人。
明嬈閉了閉眼,滿臉愧疚“要不,我們去把婚離了”
她懊悔地抱著腦袋,滿腦子都是自己怎麼會闖下這種滔天大禍。
絲毫沒有發現,前一刻還笑得如沐春風的斯文男人,眼眸突然沉得駭人,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氣質陰狠冷戾。
江慎從沙發上起身,來到明嬈麵前。
他慢條斯理地彎下腰,手撐在她的身側,將她困在沙發與他之間。
明嬈怔住。
“阿嬈。”
江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素來溫柔克製的藍眸裡,翻湧著一股瘋狂而又壓抑的情緒。
“不是說好,以後隻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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