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應。
明嬈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下。
連水聲都沒有。
明嬈臉色一變,下意識去扭手把,沒想到江慎連門都沒鎖,門輕輕鬆鬆就被她推開。
浴室裡不止沒水聲,就連熱氣都快散光了。
明嬈眼皮一跳,一抬眸就看到泡在浴缸裡的男人。
江慎確實放熱水洗澡了。
水放得滿滿,人也乖乖泡在裡頭──就是身上的衣服也還穿得好好的。
明嬈難以置信。
還有些無語。
她頭疼地走上前,搖搖江慎“醒醒”
還沒說完,明嬈就發現江慎身上的衣服有些冰。
她愣了了下,伸手試了下水溫,才發現水都涼了。
明嬈氣急敗壞地扭開熱水,正想發脾氣,就看到歪著頭睡在浴缸裡的男人,不知何時睜開眼來,安靜又無辜地盯著她看。
那眼神,小狗似的。
還是特彆奶,特彆愛撒嬌的那種小狗眼神。
江慎眨眨眼
“怎麼了”
明嬈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到口的話咽了回去,改口道“江先生,你泡著水睡覺,是想新婚隔天就感冒嗎”
大概是她眼裡的無語太明顯,江慎似乎清醒了些,慢慢坐起身來,伸手解鈕扣“我現在就洗。”
答非所問。
然後明嬈就看到他把衣服褲子扔了出來,又將自己浸到溫水裡,閉上眼睛,繼續睡。
“”
這人果然醉得不輕
明嬈隱約記得自己發酒瘋時是什麼模樣,見到江慎醉了也很安靜,就是不太能溝通,又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事。
她站直身,做了幾次深呼吸,再次彎下腰,伸手搖他“江小慎。”
江慎“嗯”了聲,眼睛閉著,好看的眉微蹙“我在洗了,很快就洗好,再五分鐘。”
語氣非常認真,聲音也很溫柔,要不是明嬈親眼所見,都要信以為真
明嬈安靜看他兩秒,突然說“那我走了。”
她沒動,原本泡在水裡的男人卻是猛然睜開眼睛,伸手抓住她。
“我洗好了。”
他起身,浴缸裡的水隨著他的動作,嘩啦啦地往外淌。
明嬈又好氣又好笑。
見江慎離開浴缸,衣服也不穿,就抓著她的手往外走,她連忙將人拉住“等等。”
江慎停下腳步,垂著眼睛看她。
明嬈指揮他“身體頭發都擦乾,穿好睡衣。”
江慎一動不動,水珠沿著他冷白的皮膚,一路淌過他結實漂亮的肌肉。
他這個樣子,實在太引人犯罪。
明嬈看了兩眼,耳根就不受控地發熱。
她強迫自己移開目光,想去拿浴巾,幫他身上的水都擦乾,沒想到剛轉身,男人就從身後抱了上來。
江慎低下頭,用臉頰蹭了蹭她的臉,被酒意浸染過的嗓音格外低啞“彆走。”
她的睡裙不能穿了。
都是水。
觸感也很明顯。
明嬈眼皮突突跳了兩下,冷靜地哄他“我沒要走,我要幫你拿浴巾,給你穿睡衣。”
江慎依舊像隻大狗狗一樣抱著她,摟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緊。
她聽到男人輕聲說“老婆為什麼不敢看我”
又一次答非所問。
“我們不是都結婚了嗎”
“你為什麼要躲我”
“老婆”
最後那一句,聽著莫名委屈,像在撒嬌。
明嬈發現了,江慎發起酒瘋來雖然很安靜,但他聽不懂人話,他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就像小時候一樣。
明嬈頭一次沒有宿醉,額頭卻開始隱隱作痛。
她好像有點理解以前自己發酒瘋時,江小慎究竟有多頭疼了。
大概是她沉默得太久,明嬈突然感覺到摟在腰上的手一鬆。
下一秒。
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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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江慎抱到了洗手台上。
明嬈坐在上頭,但不是像平常一樣麵對江慎,而是背靠在他懷中,人麵對著鏡子。
酒店浴室的洗手台很大,坐一個成年人完全不是問題,就是這個坐姿,她身上的裙子,什麼都遮不住。
明嬈臉頰漲紅“江小慎”
江慎低頭親她耳朵,繼續答非所問“老婆,我好冷。”
浴室空調開著,熱水也關了,你還不穿睡衣,光著到處跑,不冷才怪
明嬈拚命地將睡裙往下拽,發現江慎親她的時候,眼睛始終盯著鏡子,直勾勾地看著她,終於知道他為何要多此一舉,將她抱到洗手台上。
這樣他親她的時候,才能看得到她。
敢情他醉了智商依舊在線,隻是聽不懂人話
鏡子裡,男人已經像隻狗狗一樣,開始啃她的脖子。
明嬈被他親得手腳發軟,下意識喊了句“老公,等等”
她看著鏡子裡的男人,睫尖亂顫。
江慎聽到這兩個字,果然停下動作,藍眸也跟著彎起溫柔的弧度“老婆終於理我了。”
明嬈“”
所以江小慎不是聽不懂人話,是隻聽得到他想聽的。
江慎透過鏡子,凝望著她。
兩人安靜地對視片刻,他抱著她,含糊不清地問“是因為不想要孩子嗎”
明嬈“”
醉鬼是沒有邏輯的,酒醉的時候,通常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江慎顯然也不例外。
好一會兒,明嬈才跟上他跳躍式的思考,紅著臉說“哪有,我不是說”
她頓了下,擔心江慎又不聽,改口“老公,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想給你生個小寶寶。”
隻是孩子又不是想要就能隨時都有。
明老先生生日宴那一次,兩人來了那麼多回,她的肚子依舊沒有動靜,後來江慎開始忙,兩人更加沒時間了。
哪是她不想要孩子。
兩人的視線在鏡中交纏著。
下一秒,明嬈看到男人醉意朦朧的眼睛亮了起來。
明嬈心裡某個地方猝不及防地柔軟塌陷,像打破了蜜罐子一樣,甜滋滋的“你就老公就這麼想要孩子啊”
男人安靜看她片刻,沒有說話,隻是用行動表示他有多開心。
江慎是真的醉了,很多事不能做,有些地方也不聽使喚,但是他的手是正常的。
可以彈琴,也可以把人完全逼瘋。
江慎親著明嬈的耳根脖頸,從後抱著她,骨節分明的長指,在偌大的鏡子麵前,肆無忌憚地彈奏著。
他不知道在彈奏什麼曲子,手指飛舞的節奏速度很快,不像是演唱會為她寫的新歌,也不像是婚禮上的新曲,更像是他以前的一首舊歌。
那時的江慎還很年輕,儘管在明嬈麵前能壓抑克製自己的感情,但是在創作上完全掩飾不住。
熱烈又奔放。
明嬈咬著唇,渾身顫抖,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直到她好不容易哄著人穿好睡衣,回到臥房時,腿也依舊都站不直。
明嬈直到現在才明白,江慎以前對她究竟有多溫柔,又有多克製與隱忍。
她曾經以為的瘋狂根本不算什麼。
也終於知道,江慎喝醉後發起酒瘋來,有多恐怖。
他才不是什麼愛撒嬌的小狗狗,他就是隻大狼狗
明嬈長發披散,被江慎塞進被窩裡,渾身肌膚都是紅的,整個人猶如被暴雨肆虐過一般。
江慎跟著躺下來,側身,抱住她,閉上雙眼。
像是找到寶物的孩子,心滿意足了。
明嬈看了眼乖乖抱著自己,已經睡著了的江慎,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輕聲問道“老公,你還沒說,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江慎睡著了,她也沒打算吵醒他,自言自語完,便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下一秒,抱著她的男人卻開口說話了“女兒。”
“我想要個跟你一樣可愛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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