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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靜靜地看著這些人,並沒有直接回答。
這裡的人,有一部分是牆頭草。見承安帝與雲舒的這一局,是雲舒贏了,便過來投靠。
還有一部分,則是真心為雲舒著想。
“燕王和楚王都在外麵,以免夜長夢多,殿下當儘早登基為好。”
儘早確定下來,也可以早一點將所有勢力,都握到自己手裡,即便是用雷霆手段,也得先解決了內部,再對付其他。
同時還有人提議道“陛下已經殯天,發喪一事不宜拖得太久,如今京中已經有了傳聞,此事捂得越久,越不好收場。”
那日那麼多雙眼睛看到了,總不能將所有人都滅了口,那就隻能儘力粉飾太平,讓麵上先過得去。
畢竟弑父奪位這種事,即便真的乾了,也不能大張旗鼓告訴百姓們,他們的君父是如此不忠不孝之人。
裝也得裝出父子情深,痛徹心扉,一切都是意外。
在朝臣看來,左右承安帝的人已經死了,皇位也搶到手了,為承安帝風風光光操辦後事,也隻是做出孝子的樣子,給活人看罷了。
這完全是為了夏王的名聲著想。
“殿下,先帝這事可不能再拖了,臣擔心再拖下去,會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先帝突發惡疾,臨終前將帝位傳給了在京都儘孝,馬上就要接任儲君之位的您。我等都在場,可為殿下作證。”
雖說是睜眼說瞎話,但也是為了讓雲舒即位名正言順。
自古改朝換代,誰不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甚至還有人已經發揮自己的特長,為承安帝擬起了諡號,勢必要表現出雲舒對承安帝的一片赤誠之心。
雲舒聽完後,麵有難色。
“是本王的錯,本王沒有早些發現父皇的惡疾,使得父皇突然病逝,本王難辭其咎。”
剛剛還在勸解雲舒要演戲的眾人“”
您這麼快就接受了劇本,還說來就來
眾人頓時就明白了夏王的意思。
夏王沒有立即即位,就是想要來個三辭三請,然後再做出父子情深,不得不登基的樣子。
誰說夏王不會做樣子,他明明會得很
既然夏王想要這個,那他們便給。
眾人異口同聲道“這一切並不怪殿下您。”
隻是今日他們來的人還是太少了,至少得拉上蕭相和另外幾位重臣一起才好,還有閒散在家的李老太傅,甚至是一些宗親。
據傳李老太傅與夏王關係不錯,且李老太傅是三朝元老,比其他人更有份量,也更受文人敬重。若是能請得李老太傅一起,那便更好了。
此事宜早不宜遲,這些人商議過後,便立即分頭去了其他人府上。
戶部尚書杜昌明在家中躊躇了兩日,最終還是決定去找自己的老上司蕭蕪商議一番。
兩人剛見上麵,還
未來得及說上幾句話,蕭府的管家就進來稟告,說是有幾位同僚來訪。
來人見到杜昌明也在,頓時高興不已,“杜大人也在,那是再好不過了。”
杜昌明看著相約前來的幾位大人,疑惑道“你們這是”
幾人七嘴八舌說明來意,杜昌明更是驚訝了。這些人居然一起進宮,請繼那日後一直沒有動靜的夏王早日登基
錢大人道“蕭相、杜大人,此次我們也算是探到了夏王的口風,他其實就是在等我們擁他上位。
雖然夏王允許我們在京都行走,但其實我們也都知道,整個京都早就已經被夏王控製住。
如今陛下仙去,燕王和楚王遠在千裡之外,京中的其他皇子又都太年幼。我們除了夏王,並沒有其他選擇”
錢大人雖然這麼說,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他或他們,覺得即便他們擁立其他人,夏王也會將那個人拉下王座。
既然結果一樣,還費那個勁乾什麼呢
甚至他覺得那日夏王殿下是故意放他們走的。畢竟被鎖在皇宮的大殿之中,與鎖在京城當中,對於夏王來說,並沒有太大區彆。
左右整個京都都已經被夏王收入囊中了,他們想逃也逃不掉,想搬救兵也搬不來。
甕中之鱉,說的就是他們。夏王就是在看他們這些人如何表演。
而他們如何選擇,便也代表了夏王日後對他們的態度。
做了幾十年官的人,想的就是比較多。
錢大人一邊分析著眼下的局勢,一邊眼神不自覺往蕭蕪那邊瞄。
他可不相信蕭相會去擁立其他人登基。
杜昌明這次來找蕭蕪,為的也是這個事。他聽到錢大人的說辭,謹慎地問蕭蕪,“大人,您覺得這事”
可行嗎
若是沒有發生除夕夜的事,夏王名正言順登上儲君之位,隨後在承安帝歸天之後,他們自然順理成章地推夏王上位,沒有人可以置喙夏王的正統。
但是現在
在錢大人他們分頭去找蕭蕪、李老太傅等人的時候,躺在床上休養的趙學士也收到了消息。
他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立即起身穿鞋,“就他們會找人”
雲舒此前因為查處貪官一事,得罪過不少權貴。而這部分人是絕對不會坐視他登基為帝而不管的。
這也是趙學士他們可以拉攏到的人。
他定要為陛下討回公道,將逆賊雲舒繩之以法
京中各路人馬幾乎是同時,齊齊動了起來。
雲舒雖然第一時間發現了,卻並不打算管,隻令人繼續跟蹤他們,尤其是誰都去找了誰,勢必一個個查清楚。
京都的水太渾,既然不能一下變澄清,那不如攪得更渾些,剛好也瞧瞧都有哪些魚迫不及待跳上來。
至於雲舒為何不直接表明自己是被承安帝下令圍殺,才憤憤然入宮討要說法,甚至於
宮變那日,為何不當眾將其中隱情說出來
自然是因為,忠孝大過天。
有句話叫“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父要子亡,子不敢不亡”。
雲舒既是人子又是臣子。若承安帝當真要他的命,他就不應該反抗,這才符合臣對君、子對父的絕對服從。
雲舒被圍殺所以才會帶兵入宮,這在雲舒的人看來,是理所應當的,但是對其他臣子來說,卻並不是。
對於與雲舒無甚交情的朝臣來說,承安帝有沒有去圍殺夏王並不重要,即便承安帝真的要夏王死,那夏王也隻能被動接受。
這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這樣的愚忠愚孝,在封建王朝是極其常見的。
這件事,雲舒沒有必要跟那些朝臣解釋,況且承安帝也沒死,所以他選擇找承安帝對峙,並找出意圖害他們的人。
因為整件事中,他與承安帝才是那個相爭的鷸蚌。
不管是對方的離間計,還是借刀殺人,在承安帝稀裡糊塗相信的時候,便是一個無解的局。雲舒不可能任由彆人對他舉起刀,而不做任何反抗。
而他一旦反抗,便是坐實了他謀反的意圖。
他與承安帝之間,就是一個死局。
好在現在承安帝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