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聽說過莊農此人,但是當初麥種改良並沒有在京都掀起風浪。當時正值京都派係鬥爭加劇,有能力說得上話的人,根本沒空在意一顆種子,於是這事後來就這麼淡了下來。
呂長史當初也沒想那麼多,或者說,當初的他,也對農事不感興趣。
但現在不一樣了,自從來了西州後,特彆是跟著殿下的這段時日,呂長史逐漸認識到農學的重要性。
莊稼要想長得好,得要好肥,這個殿下已經做了其中一種肥料。還得科學種植,這個殿下也講了一部分,例如高低作物根據習性可以套種。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種子。種子不好,其他東西再好,也出不了多少產量。
呂長史兩步上前,一把握住莊農粗糙乾枯的手,“莊院長,你可是西州的希望呀”
莊農打從出生起,就沒被人這麼重視過。
他知道西州學院,這個丁先生在找到他的時候,就已經與他詳細說過了。但是農學院是什麼
他現在也是院長了
與莊農的一臉無所適從不同,其他人多少都有些酸意了。
這人明顯就不是做學問的,雖說研究出了麥種,能提高糧食的產量,但怎麼就能到學院裡當院長呢
他們這些人讀了那麼多年聖賢書,自然知道糧食對百姓的重要性,也知道能提高產量的良種有多麼重要。但是就如京都的官員覺得政鬥更重要一樣,他們也不覺得一個會種地的人,能夠到學院裡當老師。
教學生種地,這不是開玩笑嗎
況且邊實之前介紹他們的時候,殿下都沒有給他們直接安排位置,也沒提什麼學院院長的事,現在卻給這個人直接提了院長的職,還讓邊實全力配合,甚至還讓呂長史出麵劃地。
這待遇,他們可未曾得到。
這很明顯就是殿下並不重視他們,而更重視這個種地的。
讀書什麼時候,就比種地的地位低了
其中一人道“殿下,西州學院這個農學院是要教學什麼種地嗎在下可從未聽說,種地還需要特地入學學習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周圍的人看去,其他人見他看過來,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真是聞所未聞。”
這下連邊實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他在西州呆得久了,倒是對官場上那些手段,有些生疏了。這會兒一聽到這幾人搭腔,就知道要壞事了。
然而他還未來得及阻攔,那邊雲舒就已經開口說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讀書讀書,難道是隻讀書嗎”
“讀書的目的是什麼”
見雲舒這般問,那些讀了幾十年聖賢書的人,自然不能退讓。他們覺得這是雲舒在考驗他們,同時也是讓雲舒認識他們價值最好的時機。
他們自然不能說,讀書是為了考取功名,去當官。那顯得他們太過俗氣。
“讀聖賢之書,自然是為了明德明理,擇善為之。”
“讀史書,自然是以史為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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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七嘴八舌,雲舒聽他們一一說完,點頭道“你們說的都對,但又不全對。”
這些老者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年輕的後生反駁,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領頭那人道“願聞其詳。”
隻有邊實和呂長史心裡一突,這是又到了殿下洗腦時間了。
雲舒彈了下衣擺道“自然是要為了華夏之崛起而讀書。”
“何為崛起自然是強大到無人敢侵犯。突勒縷縷侵犯我大雍邊境的時候,你們覺得開心嗎
東北和南邊屢失城池,你們覺得高興嗎
原州百姓凍死餓死者不計其數,最後被逼得落草為寇,反了朝廷。你們覺得是他們願意的嗎”
“讀書,是為了對外有強大的軍事力量,對內,讓百姓們吃飽穿暖安居樂業,不用每日愁下一頓的糧食在哪裡。不讓路有凍死骨的事,在今日再次發生。
這些事情,光讀聖賢書有用嗎
你們讀的書,可以讓百姓可以吃飽,可以讓外族不能入侵嗎”
其他人啞然。
這,他們還真做不到,不止他們做不到,誰也做不到呀。
“讀書是可以明理明德。但我們首先要做的,是解決百姓的溫飽問題。古有雲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是連溫飽這點都做不到,那我們這條船,注定要翻。
若是不為百姓著想,那你們讀的那些書,也不過是為了自己謀私利,而不是為了百姓謀福祉。”
雲舒最後一句詰問,直接讓在座的人紅透了臉,仿佛一隻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們的臉上。
他們出身不高,又苦讀聖賢書幾十年,最終的覺悟甚至沒有出身皇家的夏王殿下高。
殿下才是真正將百姓放在第一位的明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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