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想,自己有兩個兒子。嘉樂是大兒子,可當時他初為人父沒有經驗也不知道怎麼養,采取的是放縱式育兒。等知道怎麼養了,孩子也大了,有自己想法了,不是很會撒嬌,不如他和情人生的小兒子貼心。
當然了,想歸想,他又不是什麼魔鬼,更不是那個俄勒岡州那經典案例裡的反麵父母,他私生活有瑕,卻從沒想過殺害自己的親生兒子
頂著眾人的目光,呂先生比誰都想擺脫自己嫌疑,於是他急急忙忙伸出手。眾人屏息以待,齊翎也是如此。
呂先生的手,顫顫巍巍覆上去時,他發覺這個季節分明是炎炎秋日,他長袖下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同時,他聽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在跳,全身血液緩緩變冷,他在期待又抗拒什麼結果,他也不知道。
好似這個指痕比對,將會顛覆他接下來的一係列三觀
他佯裝平靜。
注視著呂先生的手覆上去,完美地覆蓋了那青紫色的指痕,相似卻又不完全一致。凶手的手指要再細一點。他一顆激烈跳動的心又緩慢回到了胸膛裡,心裡升起一種失落又慶幸的心情。
慶幸在於,孩子父親不是凶手,沒有顛覆他的三觀。
失落在於,孩子父親不是凶手,案子還得繼續查下去。
奈何沒有嫌疑人啊
凶手到底是誰啊
另一邊,技偵那裡有了新進展,從超市拷貝回來的影像,他們翻來覆去看了上百遍,幾乎是逐幀逐幀看,統計人頭,眼睛都要看瞎了。
慶幸的是,他們沒有白忙活,“秦隊,我們統計了超市出去和進來的人頭數。當時超市總共有47名孩童,走出來的卻隻有45個”
“確定沒看漏”英俊的男人眉間皺出一個“川”字。
頂著碩大的青灰色黑眼圈,兩名技偵皆挺直胸口保證道“沒有,像素很差,可發現這個人頭差後,我們來回又看了好幾遍,確定沒有遺漏。”
這確實是一個新線索,足以說明,呂嘉樂果然走了沒監控的後門,同時也伴隨了一個很不妙、很棘手的猜測
呂嘉樂走了後門,還有一個孩子跟他一起走了後門。
“那是一個戴帽子的孩子,看不出是男是女”技偵把模糊的畫麵放大。
呂嘉樂已經被證明失蹤後被殺害,那另一個孩子呢
現場的警員為這個猜測頭皮發麻,瞬間想都不敢想
可現實不容他們不想,很快就有人報案了,是一名周末來到河流野釣的釣魚佬,他說自己魚鉤扯線,本以為上來一個大家夥,正興奮得拍大腿呢,結果釣上來一個當場連心愛的釣具都顧不上了,連忙跑去報警。
釣魚佬一路高喊“死人啦死人啦”,那瘋瘋癲癲的樣子鬨得很大,等警方抵達現場時,局麵差點不能控製。警戒帶後全是一片黑壓壓的圍觀群眾,人頭攢動,還有人仗著自己站的石頭沒有圍上警戒線,光明正大地踩在石頭上探頭探腦。
秦居烈一看皺起了眉,實在不明白,這年頭的人怎麼什麼都能圍觀,他想也不想,扭過頭喝令維持秩序的警員把警戒線缺口補上。
法醫拎著勘察器材,急急忙忙越過警戒帶,撥開蘆葦叢走向河流。
遠遠的隻能看見,河流裡躺著一個小女孩,她嬌小的身軀以天為被,以地為席,以河流為枕,在水中沉沉浮浮,似浪花又似水草。法醫呼吸一窒,同樣的手法,同樣的死後拋屍。明明死相是那般淒慘,卻又透著一股悲壯,顯然是凶手有意為之。
氣氛凝重幾乎讓人窒息。
齊翎渾身打了個激靈,心中一痛,腳踩在小碎石下意識退了幾步。
第二名受害者真的出現了
警方疏散群眾及時,許多人來不及看到小女孩的樣子就被法醫擋住了,可這難不住混在人群裡的記者。
那名記者麻溜地爬上樹,調整了一下角度,身體微微前傾,努力尋找最佳的角度,隻聽一聲清晰的“哢嚓”,所有畫麵收入囊中,他笑了起來。
久違的頭條,我來了
他拍攝的照片之清晰,一定會造成轟動,整個江州市人人都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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