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居烈帶著一身水汽出來,他拿起酒店的白色毛巾擦拭頭發,目光掠過房間擺設,發現江雪律沒在房間裡,行李箱更是隻收拾了一半。秦居烈心中猛地一沉,以為人丟了。認識江雪律之後,所有人都清楚,小江同學早熟又懂事,不是那種會不告而彆的人。
秦居烈腦子裡難以控製出現一個畫麵,那便是瓷白的珍寶被暗網集
團打碎,瓷片四散,而江雪律整個人倒在血泊中,瀕臨死亡。
他眼神沉了下去,眉宇掠過凜冽,臉龐如冰山一般積蓄暴漲的情緒。如果不是強行忍耐,他差點衝出門看個究竟。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江雪律的電話,往前踱了兩步,下一秒他發現不對勁怎麼能看到浴室裡的瓶瓶罐罐。
浴室玻璃居然是單向透明。
“”
“”
沉默是今晚的南流市,
秦居烈這一瞬間忽然回過味來,他慢慢合上雙目,有些明白了,對方為什麼不在房間裡待著。
果不其然。
江雪律聽到電話,隻字不提,隻說“秦警官我在大堂吃飯,馬上回來。”
不是早就吃過了嗎
出去吃飯那麼急,連插在牆上的房卡也不帶
幾分鐘後,江雪律乖乖回來了,但一名警察能敏銳發覺對方帽子下的耳朵起來,過分白皙反而遮不住那幾分紅。
對方全程沒有低頭,睫毛垂下在臉上打下陰影,兩排扇子如同捕捉敏感氣氛的蝴蝶。
他隻說吃飯了,有點困了,沒說要洗澡。確認他安全,秦居烈也沉默地沒催。
這一兩兩無交流,一時之間,空氣裡的氣氛又變得微妙了許多。
江雪律給自己換了睡衣,沉默地洗漱,緩慢地爬上床,像蝸牛一般伸出手給自己蓋了被子,拉了好幾下,然後全程在玩手機。似乎在打什麼小遊戲,有劈裡啪啦的破碎聲和“great”、“onderfu”等音效。
少年長得好,五官出眾優越,五顏六色的光映在對方精致的臉上,反而勾勒出幾分冷感的靡麗。
隻是這背對著他的樣子有點刻意。
秦居烈回望這浴室,眼瞳黑沉沉地,似乎想把這浴室玻璃盯出兩個窟窿,仿佛又在深深地審視,自己到底暴露了多少。
如果一切正常的話,他會催促高中生去洗澡,現在說不出口了。
他罕見地沉默了。
算了,冬天幾天沒洗澡也無關緊要。
“睡吧。”時間不早了。
薄薄的眼皮下,他麵無表情地閉上了眼。半晌他吐出僵硬的兩個字。
下一秒,手機關了,拿去充電。
“晚安,秦警官。”被子裡有甕甕的聲音。
秦居烈擰了床頭燈,半個小時內,他察覺到沒有呼吸聲,江雪律似乎還是沒睡。不過片刻後,隔壁床似乎招架不住困意的來襲,呼吸變得綿長勻稱,頭發也自然在白色枕頭上散開,棉被下開始蜷縮身體。
尋常人彆想在警察麵前裝睡,秦居烈有八年辦案經驗,不禁垂眸看了一眼。確定這孩子是真睡了。
他才如釋重負,慢慢合攏了眼皮,也放緩了呼吸。
另一邊,南流市接到通知,專家來了抵達南流市地盤了。
今天的動車,目前入住車站附近的賓館,明天就要
坐車過來了。
局長說,全隊都要去歡迎專家,接下來幾天,專家會跟著你們出入現場。
這一句話如水掉入了沸騰的油鍋,有人激動,有人好奇,更有人滿臉疲憊不堪。
“專家來了”梁晟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明天早上八點第四起案子還在調查呢,我們哪有時間去歡迎是不是還得掛一條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橫幅,這種活動咱三大隊就不參加了,小蔡你代替我去吧。”
小蔡“”他的身份根本不夠啊他要是刑警隊長他就去了,問題是他身份真不是
局長身邊杵著一個他,合適嗎
專家遠道而來看不出什麼,也許還好。局長一定會大為火光。
“哎破案期間就剩下七八天了,我煩著呢。”梁晟一個頭兩個大,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他每天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兩半,努力抓緊時間,哪有時間去接所謂的專家,畢竟專家破不了案,專家不用受責任。
他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其中一言難儘。
見小蔡欲哭無淚,梁晟再執意如此,也隻能打消強硬又不近人情的念頭,“我說說而已。明天早上八點是吧,我一定趕到。”
陳姐倒是對一切充滿信心“梁隊,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可我發現你有偏見,你應該信任局長的眼光,說不定專家一到,兩天就破案了。”第二天一早,見到十七歲的專家,陳姐站在人群中瞠目結舌,她決定收回這句話。
荒唐太荒唐了
兒戲太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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