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太急,隻顧著那件事,都不曾好好親親她。時間左右還有,即便他現在趕著去通知元輅,總也還要召集了那些將官大臣來回商議,商議出結果又不知道要多久,況且檀香帥手段高明,必定也不會讓他們輕易就突破阻礙,馳援淮泗。
有什麼可著急的。都不如和她。
不由自主便挨著她躺了下去,嘴裡吻著,手裡一拖,她像什麼軟而滑的東西,輕易而舉到了他懷裡。她一下子慌了,極力睜開眼,顫著聲音問他“你,不走”
“不著急。”桓宣湊得極近看她,麵容都是放大的,眼角上顫巍巍的帶著水跡,也是江東的梅雨天,讓人心裡一下子跟著潮濕起來。低了頭重重吸住,她嗚咽幾聲,聲音發不出來,分外可憐,可又分外可欺。
像饞了嘴,怎麼都停不下來,她沒什麼效果的躲閃著,根本躲不開,反而讓他越發得了意趣,正要再動,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鼓聲。
仔細聽的話,其實是兩個鼓聲,一個極遠,一個很近。檀香帥又出兵了,想必是城外的人在迎敵。
動作不覺停住,側耳聽著,推測著檀香帥的意圖。兗州圍城已經將近一個月,天寒地凍,深入腹地,戰線又拉得這麼長,連他們補給都難,景國軍又是從哪裡得的補給況且檀香帥之前並不在兗州,他一來,他就來了。
怎麼看都覺得似乎還有蹊蹺。
傅雲晚趁他出神時候挪到了床裡,抖著手剛把那些淩亂的衣帶扣子弄好,鼓聲突然停了,他又湊過來了。那些費了功夫係好的帶子輕易又被扯開,急切中逃不掉,搜腸刮肚找著能讓他分心的話題“又、又打起來了”
桓宣嗯了一聲,低頭胡亂親著,胡茬紮著,一點點刺癢。傅雲晚怕得很,再折騰,她是真的要死了,上次就歇了好幾天才緩過來。“景國軍,很厲害嗎”
桓宣又嗯了一聲。覺察到她的意圖,由著她徒勞的說著話,隻管做自己想要的。耳邊卻突然再又聽見鼓聲,急得很,仿佛近在咫尺,同時響起的還有大軍的腳步聲,穿行在街巷裡,似乎是城裡的守軍奉命出城助陣。
檀香帥從不曾弄出過這麼大的動靜,之前幾次交手都是一擊輒退,似乎並不願意硬碰硬,所以這次,又是為什麼
“”傅雲晚也聽見了鼓聲,猜不透發生了什麼,隻想努力轉開他的注意力,讓他放過她,“是不是,檀香帥來了你,快走吧。”
攥著的手突然一緊,他轉她過來,麵對著麵“這時候,不能提彆的男人。乖綏綏。”
風浪越來越急,人都要死去了,剝奪了呼吸,剝奪了思緒,隻剩下溺斃似的難熬。傅雲晚是熬不住的,嗚嗚咽咽的哭泣哀求“不、不要,求、你。”
窗外的鼓點越來越急,讓人緊繃著,怎麼也不想放手。乖綏綏,這時候不能提彆的男人,謝旃不行,檀香帥更不行,她這時候,隻能屬於他。
耳邊聽見她淒淒哀哀的啜泣聲,是真的哭了,手一摸,都是溫熱的淚“不要了,求、你”
簡直是可憐到了極點。他是很想,但也不舍得讓她這麼可憐。桓宣強忍著停住,戀戀不舍,鬆開了手。
傅雲晚喘息著,該逃的,卻連逃的力氣都沒有,倒在那裡一口一口吐著氣,身上一重,他挨過來,讓她霎時又怕到了極點,他卻隻是將臉湊近了,聲音裡帶著不曾滿足的喑啞“親我,親一下,就饒了你。”
傅雲晚動不得,也說不出話,他翻她過來麵對麵摟緊了,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親我。”
他的臉貼了上來,胡茬又粗
又硬,紮著皮膚。他的嘴唇並不像謝旃那樣薄薄的,而是柔軟有肉,每次裹著她的時候總讓人覺得快要把她吞下去了。現在湊得那樣緊,說話時的氣息都打在她唇上“親我。”
傅雲晚再逃不掉,緊緊閉著眼睛,嘟起一點唇,親了上去。
這吻輕而又輕,蜻蜓點水一般,根本算不得吻,桓宣卻一下子繃緊了,死死摟住,恨不得嵌進骨頭縫裡。心裡的快意難以言喻,這太容易害羞的小女郎能夠做到這一步,對他終究是不一樣的吧又突然想起當初隔著簾子看見的親吻,將來總有一天,他將得到她那樣熱烈,全心全意的吻。
“乖綏綏。”喃喃的喚著,扣住她腦後,迫著她將這個吻加深延長,到最後反客為主,總是他吻著她了。窗外的鼓聲越來越急,她在微弱的抗議,他也的確答應親了就饒過她的。桓宣又親一下,戀戀不舍鬆開“饒你這次,等下次我回來,咱們再說。”
身上一輕,他放下了她,被子窸窸窣窣一陣響,他起來了。隨即是腳步響,走出去幾步又回頭,讓她不覺又慌張起來,然而他隻是停在那裡,帶著不易覺察的繾綣“我走了。”
模糊覺得該說些什麼,又實在動不得,腳步聲重又向門口走去,吱呀一聲門扉開合,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被子裡突然就冷下來。他身上那麼熱,有他在,就像有個火爐挨著似的,什麼時候都是暖和,如今他走了,讓她覺得冷,到處都空蕩蕩的。
又突然想起他最後說的,等下次我回來。耳朵上一紅,羞恥得縮在被子裡蒙著頭。等下次他回來,不知道又要怎麼折騰她。戰事這樣緊張,他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桓宣在門外上馬,飛快地向元輅的駐蹕處奔去。總覺得身上還帶著她的餘溫,她的香氣,嘴唇上暖暖軟軟的,是她留下的吻,
下次回來,他總會讓她心甘情願,主動來吻他。不是這樣蜻蜓點水的,像她吻謝旃那樣,纏綿熱烈。
又奔了一會兒,1覺得脖子裡冷嗖嗖的總有冷風灌進來,低頭一看,才發現領口的衣帶並沒有係好,剛才太快活了昏了頭,就著這麼敞著懷跑了這麼半天。
勒馬係好,城外的鼓聲這會子停了,大街另一頭王澍拍馬飛快地趕到近前“外麵都在找明公,景國軍攻城了。”
桓宣壓了眉,心裡那股子異樣越來越濃。從這些天的情形看檀香帥並不像是這樣冒進的人,況且這時候攻城有什麼益處代軍上下近來雖然懈怠,但人數遠遠多於景國軍,兗州牆高城固,這次攻城,注定不可能得手。
所以,檀香帥懷著什麼目的
催馬趕到城樓,俯視下麵的戰場。
城門下萬頭攢動,雙方人馬列陣廝殺,桓宣細細看過一遍,那輛四輪小車並不在,檀香帥這一次,並沒有親臨指揮。
心裡突然一動,檀香帥如今,還在軍中嗎
“明公,”王澍馬慢,到這時方才趕來,“跟蹤何平子的人拿到了檀香帥手書的招歸信函。”
桓宣接過拆開,猛地怔住了。那字跡,很像謝旃。
細看的話其實並不相同,謝旃的字更俊逸秀雅,這個字筋骨更多,帶著點生硬氣,但那種相似的感覺揮之不去。他從小跟謝旃一起念書習武,對他的字太熟悉,這種相似,是難以掩飾的神似。
急急看下去,待看見其中那個“凜”字時,心裡砰地一跳。
謝父名諱為凜,是以謝旃寫凜字總會缺兩筆,以為避諱。
這個凜字,同樣缺了兩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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