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燈滿口的好,小半時辰後,他戴著頂小鬥笠呼哧呼哧地鑽進將軍府的後花園,張等晴帶他去找三月就送來寄養的小配。
小家夥在將軍府裡待了三個月,起初因離了倆爹一鷹而怏怏不樂,顧平瀚恰好找到了一隻花色和花燼相似的黑嘴鸚鵡陪它,小配有了新的毛茸茸同伴,又結交了段走獸和飛禽的友誼,很快繼續蹦蹦躂躂的。
顧小燈一回來就看過小配,聰明狗崽把自己養得膘肥體壯,精力仍然和小時候一樣旺盛,一見爹親就往上撲,撲得爹親差點閃了腰,被大爹提溜住命運的後脖頸,二話不說地塞到了後花園。
一陣子不見,顧小燈也想念熱乎乎的小狗,興衝衝地跟著張等晴去後花園的小狗舍,老遠就看到一個芝麻餡外露的長條湯圓噔噔跑來。
黑嘴鸚鵡也跟著撲棱棱飛來,小配圍著顧小燈風車一樣狂轉圈,鸚鵡竟也跟著它一塊汪汪叫。
顧小燈坐在草地上抱小配,鬥笠都被小狗掀到後頸去,一人一狗嗷得不亦樂乎,張等晴撐了傘蓋在他們頭頂,不時捏一捏小配亂飛的耳朵“悠著點悠著點,傻狗怎麼沒輕沒重的你爹親還病著呢”
黑嘴鸚鵡在傘下嘩啦啦地飛,聰明得很,乃是一等一的鳥精“傻狗爹親”
顧小燈摟著小配抬臂,鸚鵡馬上飛
到他小臂上大叫,叫得顧小燈耳膜嗡嗡,了“哥,世子哥從哪找的這大嗓門啊”
張等晴彈了彈鸚鵡的腦門底下人送他的噻,啥玩意都送,我還擔心又是什麼明槍暗箭,檢查了一通,還好,就是一破銅鑼學舌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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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燈摸摸鸚鵡腦袋上翹起的呆毛,逗狗一樣摸它“你是漂亮小鳥”
鸚鵡轉動著腦袋學了回去,驕傲得像個小孩子。
顧小燈逗了它們半晌,就有暗衛跑來彙報,說是“蘇小鳶”來找他了。
“你的大夥伴來了。”張等晴摸摸他腦袋,“大小夥伴湊一塊不哥帶你們玩牌九啊”
顧小燈眉毛一跳,樂了“不要,改天吧。”
“一臉揶揄。”張等晴瞅他也樂,“怎麼了嗎”
顧小燈擼著狗昂了一聲,轉頭和暗衛說道“和他說我和自家小狗鬨著,小狗味他受不了,改天再見吧。”
暗衛嘚啵地走,又嘚啵嘚啵地回來“小公子,他說他受得了,正在外等著呢。”
“他樂意等就等吧。”
顧小燈摸摸搖頭晃腦的小配,猛猛親它一口。
“蘇小鳶”等到天黑,人影狗毛都沒見著,隻能轉身慢慢走回去。顧平瀚的將軍府和長洛蘇氏的主宅相比一點也不大,他卻覺得走回客房的路程長得超乎想象。
人影沉寂時,反方向的小飛禽睜開圓溜溜的黑豆眼,小心振翅,勞碌起來。
黑嘴鸚鵡在夜空裡歇歇停停,飛過半個晚上,飛進一座西平河邊的破屋裡。
屋內滿地是相依偎的黑鴿黑鳥,角落裡的茅草血跡斑斑,卻已是屋內僅有的乾淨東西。
黑嘴鸚鵡飛到坐在茅草堆裡的人的肩上,歪著腦袋看他“堅持”
這是它的主人這些年裡最常默念的口頭禪。
關雲霽胸膛不住起伏,運轉著內力減緩傷勢。
滿屋子的黑鴿靜悄悄,關雲霽許久才睜開眼看向肩上的鸚鵡。
鸚鵡咿咿呀呀地學舌“小燈、小燈,回屋,還病著”
關雲霽的眼睛在夜裡變得灼亮,靠著牆撐起脊梁,喘著氣想站起來。
想去見他。
我好想他。
他踉踉蹌蹌地從破屋裡出來,忍痛忍得臉上的刀疤有些猙獰。
然而一出破屋,刀疤更猙獰了。
十丈外,顧瑾玉安靜地站在石灘上,肩上站著花燼,不知道到了多久,人鷹的眼神如出一轍,幾乎分不出猛禽與人的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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