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見過許多灰不溜秋的飛蛾,但還是頭一回見到,顏色這般豔麗的蛾。
她停下動作,拉過在一旁哢嚓哢嚓嚼樹葉的滄月,給她指了指被樹脂包裹住的小蟲子。
“滄月,你過來看這個蟲子。”
滄月不明所以,一邊順著雲溪指的方向看著蟲子,一邊往嘴裡塞嫩葉吃。
“很漂亮的一隻小蟲子,它被樹脂包住了,接下來會越包越多
,等到這塊樹枝被埋到地下,千萬年以後再挖出來,它就成了琥珀,還是帶著遠古生物的蟲珀。”
千年萬年,滄海桑田,它的軀體,永遠被凝固在了這個春天,這片樹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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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月聽不太懂,咕嚕了一聲。
雲溪笑了一下“你繼續玩去吧。”
這句話滄月聽懂了,又咕嚕了一聲,瞅準了樹上的一個鳥巢,準備過去掏掏看有沒有鳥蛋。
剛轉過身,她又轉了回來,在雲溪的唇角邊上,親了一下,然後才去掏鳥蛋。
猝不及防被親了一口,雲溪愣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
滄月唇角揚起,平視雲溪,藍色瞳孔裡漾著一層光芒。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這樣簡單地觸碰一下眼前的人類,她就會變得十分開心。
雲溪抿了抿唇,看著滄月搖頭晃腦,抬高身子,興致勃勃去掏另一個樹上的鳥蛋,沉默了會兒,隻說了一聲“注意安全,彆被鳥啄了。”
滄月用人類的語言,回了聲“好的。”
她來來去去,隻會說“這樣啊”、“好的”這兩個詞彙,作為回應。
雲溪邊刮樹脂邊琢磨,要不要再教一些彆的回應詞。
但好像意思都差不多,好的、沒問題、可以
用古人的話來說就更簡潔了,一個字喏。
算了,就這樣吧。
與其糾結這個,還不如多教一些不同意思的詞彙。
等再過一兩個月,學得差不多,她或許就能流暢地說出一句話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斷斷續續的。
沿著這片鬆樹林走,雲溪大概刮到了一樹皮盒的樹脂,滄月也掏到了三、四顆的鳥蛋,還從樹洞和土洞中,掏到兩、三顆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獸蛋。
這裡的鳥,不像西海岸的那片草原聚集而居,而是分布在不同的樹上,且大多築巢在五、六米高的樹上,陸地上的動物很難掏到。
返程途中,雲溪精疲力儘,有些走不動了,跳上了滄月的後背。
滄月倒還精力旺盛,沿途看到好吃的嫩葉,還有心思過去采摘。
雲溪摟著她的脖子,幾乎快要睡著。
今天沒力氣再去布置陷阱,雲溪打算回去吃個晚飯後,就洗澡睡覺。
背上的草簍沉甸甸的,滄月走到一半,忽然停下,喊了一聲“雲溪。”
雲溪睜開眼睛“嗯”
滄月指了指不遠處,樹叢中躺著一隻毛茸茸的動物,長得像是黃鼠狼,正在打盹;而一隻鳥從樹上飛下來,啄黃鼠狼身上的毛發,啄下一撮後,飛回枝頭,搭建巢穴。
鳥類果然是膽子最大的生物。
雲溪笑了一下,揉了揉滄月的腦袋,說“還好你不是毛茸茸的,要不然它們肯定也去你身上啄毛築巢。”
滄月這回居然沒有隻咕嚕一聲,而是咕嚕了一長串。
雲溪也聽不懂,隨意嗯了幾聲,當做回應,然後就趴在滄月的
背上,聽著叢林的嘰咕嘰咕聲,睡了過去。
一直是半夢半醒的狀態,時而沒有意識,時而能聽見蟬鳴鳥叫,直到回到了溶洞口。
滄月把雲溪放到小草屋的草墊上,雲溪徹底清醒過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她真的變得無比信賴滄月,最初,滄月待在她身邊,她徹夜難眠;如今,荒郊野外,也敢趴在滄月的背上,睡過去。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滄月對她真的很好。
滄月不同於人類,沒有太多的思想,更沒有太多彎彎繞繞的心思,對她好,就是純粹地想讓她開心。
滄月見雲溪醒來,碰了碰她的鼻子。
碰鼻子也是人魚打招呼的方式之一。
雲溪猶豫了幾秒,有樣學樣,也回碰了滄月一下。
滄月開心地咕嚕了一聲,然後跳去河流中,搓洗尾巴。
雲溪則是將今日采集的東西,歸類放好,準備生火,做晚餐。
清晨,她下了魚簍和漁網,捕捉到了幾條魚。
雲溪挑了個頭中等的一條,其餘的都放回了水中。
一輪紅日,映照在水麵,水麵波光粼粼。
雲溪處理魚鱗的間隙,抬頭去看水中的滄月。
滄月在水中翻來覆去打滾,洗去鱗片中的泥沙。
忽聽得雲中一聲鳴叫,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雲溪抬頭看去,看見了一片巨大的灰色羽翼,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是什麼動物,滄月迅速從水中竄出,抱起雲溪,往溶洞內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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